蘇子嫣然一笑,
那我們回去休息了哦,娘。
這怕是蘇子第一次叫她娘,老太太只揮了揮手,跌坐在自己的大藤椅上,按著太陽穴陷入了沉思。
“我做錯了什麼啊——”
走出好遠,夫妻倆還能聽見寧靜的小院中傳來老太太的自問和嘆息。
夫妻倆相視一笑,蘇子輕聲說:
您只是選錯了訓話時間。
逼供
大白天的,語嫣手懸在半空中,做觀音灑水狀,不知道的撞門進來,還以為她入魔了。
她只是在仔細觀察自己的玉鐲子,恨不能每一絲紋路都刻在心裡。
這可是她的命脈。她語嫣,除了屁股扭得好看點,到底有幾斤幾兩本錢,她自己也明白。
床上康兒還在午睡,因為林少偉已經二十多天沒有來了,康兒開始黏著她,公然霸佔了大床。
語嫣重重的一聲嘆息,陽光碎在玉鐲子上,甚是斑斕。
多像女人的光陰。
想當初,她也是白玉一般的女子,進了青樓,好不風光。
她一點都不恨老鴇,也不很那些恩客,畢竟是他們給她一條活路,讓她可以比一般女子過的更加殷實。
她感激他們。
她一向是個世俗而現實的女人。
她本不是為安人,她能來到為安,全靠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許諾讓她成為一個名正言順的姨太太,而不再是被人包養的歌姬。
那男人帶她來了為安。
改了個名字,叫做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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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林家很寧靜,少偉外出跑業務,老太太並二姨太餘韶可和幾個丫鬟去挑過年做新衣用的新布料,那個下堂妻又在燒香拜佛。
只有三姨太語嫣在百無聊賴的對著玉鐲子長吁短嘆。突然,跟後門相通的院子小門傳來熟悉的三聲敲門,語嫣一個激靈,豎起耳朵再次確認了這三聲,神經質的轉身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兒子,踮起腳尖推了門出去,拉開一道大門縫,順著往下看,看到那懸掛的一塊玉佩,一個瑞字,才拉開門。
“白天你也來,被看到了怎麼辦?”
“我檢查過了,該出去的都出去了,大夫人在後堂。”段瑞閃了進來,不自覺看了看屋內康兒熟睡的樣子,“這幾天少爺都沒過來?”
“沒來。”語嫣說著就要把鐲子拔出來,段瑞知道語嫣這只是做做樣子,讓她把這身家性命給摔了,她才捨不得。
“別鬧了,他也不在,你鬧也只是給我添堵麼。”段瑞按住語嫣的手,兩人的手搭在一起眼神交匯,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沒想到進門五年,一路太平,卻現在開始受氣。也不知道那鞭子抽的是蘇半仙還是我了——”語嫣轉過身,將門推緊,“這算哪門子事。”
“看來我們小看了她,她畢竟是蘇家的人,沒那麼好拔掉。”段瑞沒有跟語嫣走進院子,身子抵在門上,從袖子裡套出幾塊布料小樣,女人嫣然一笑,“你還真周到,怕外人進來——”
“就勢一跪,全當讓三姨太您挑選布料。”段瑞微微一笑,在林家當管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然不在話下,心有七竅也是必須的。
他只需要把其中的一竅分給語嫣就成了。
只是這個女人,怕是一分都分不得給他。
沒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沒人知道他謎一般的過去,就像沒人知道她這個歌姬在紮根為安之前早在別地就起了爐灶。
就像沒人知道,語嫣那所謂的開紅夜,被開苞的那女人,並不是她。
就像沒人知道,那一夜林大少爺的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