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舉的這一招看起來無情,實則是要先將事態穩定下來,從長計議。
偏偏,他還真能成功。
因為目前的情況是,林遠燃出手,將那三個超凡者全部廢了。
三人受陸家恩惠多年,自是不會老實作證,大可以一口咬定是按自己的意願行動,行事與陸家無關。
而陸先舉,頂多算言語挑釁,進去待幾天的資格都沒有。他先舍一個陸淮,已經是在示弱。
段飛白和林遠燃雖已經斷定,陸家在雲州當土皇帝,奈何凡事都要講證據,目前來說,還治不了他們的罪。
段飛白麵無表情:“泰遷官差,理當是大楚律法的守護者與踐行者,而不是作為私器使用。
陸淮先是涉嫌青樓殺人,今日又縱兇滋事,把他給我拿下,關進州衙大牢,聽候發落。”
巡撫發話,州衙官差莫敢不從,瞬間幾把刀就架在了陸淮的脖子上。
“賀知府,麻煩幫我好生看管,若是人丟了,那你也就跟著丟了吧。”段飛白道。
賀長青心裡咯噔一下,連忙答應。他還以為,巡撫現在就要對自己動手呢,沒想到,僅僅是訓斥了幾句,並無實質性的處罰。
他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我喜歡清靜,沒什麼事就滾出去,別耽誤人家老闆做生意。”
陸先舉拄著柺杖,朝家奴們點了點,眾人陸陸續續退出。
賀長青帶著州衙眾人離開時,段飛白又說道:“玉瓊樓花魁一案,中間有頗多疑點,你告知相關人員隨時聽候差遣,明日起,我會進行徹查。”
“是,下官這就去吩咐。”賀長青大汗淋漓地出去了。
兩撥人馬走後,客棧大堂就只剩下了林遠燃兩人,以及嚇得不成樣子的客棧老闆幫工,以及那位賬房先生。
兩人返身上樓,林遠燃說道:“老闆,來一盤紅燒魚,一盤醬牛肉,一隻燒雞,還有一桶葡萄酒。”
段飛白補充道:“素菜也來點,花生米、拍黃瓜,還有清炒白菜。
對了,讓那算賬的送上來,別人不行。”
說完,兩人回到了段飛白的房間裡。
老闆吩咐完後廚,卻有些犯嘀咕,菜沒問題,可巡撫大人為什麼要讓賬房去送呢?
開店多年,他知道不該打聽別亂打聽的道理,菜一做完就讓算賬的去端。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獲得兩人的許可後,素色衣服的賬房先生走了進來。
一趟緊接著一趟,直到要的菜全部上完,段飛白才出言道:“請坐,陪我們一起吃吧。”
賬房先生也不客套推託,立即坐了下來,而桌上的碗筷,明明確確是三份。
林遠燃笑道:“我們可沒要三份餐具。”
賬房先生也笑:“我知道你們要找我。”
“那好。”段飛白陪兩人笑,“那你說說,你跟那琴絕谷冰雁谷姑娘,是什麼關係?”
賬房先生給自己倒了杯葡萄酒,一飲而盡後,說道:“表親。”
“僅僅是表親?”林遠燃追問。
“也是青梅竹馬,她是我未婚妻。”
林遠燃一愣,不問不要緊,咋問出個骨科來了?
賬房先生解釋道:“出了三代的那種。我們兩家關係好,從小我就跟她認識,一來二去互相愛慕,於是就定了親。”
你幹嘛要特意解釋……
林遠燃沒在意這個細節,腦海突然轉過彎來,不是哥們兒,她是你未婚妻,你反手把她賣進青樓?
什麼神仙操作!
賬房先生繼續解釋:“我姓胡,單名一個俊字,家住雲州浮水城,本來一家人平平安安,直到那件事的出現。”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