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笑:“那我先替簡小姐謝謝你。我會幫你們約時間,到時候費用和主題,你們都可以直接商量。”
楊安桀點頭,似乎對費用不怎麼上心。他躊躇了一會兒,才問:“這個簡碧柔……是簡玉柏的妹妹?”
“對。”顧知回答著,也有半刻的沉吟。
“知知。”楊安桀的口氣很不好,眉頭都鎖在了一起,“你確定要和這個簡玉柏在一起,他……”
“他怎麼了?”顧知反問著,低頭去喝咖啡。
見她淡然的樣子,楊安桀忍不住嘆氣。他從皮衣外套裡摸出自己的手機,點開,放到顧知面前。
螢幕裡有一個穿寶藍色禮服的混血女子,她正攀附在簡玉柏的懷裡,輕吻他的臉頰。
不知怎的,顧知忽然就想起叢覓說的,那個和簡玉柏共進晚餐的女子。
“楊安桀,”顧知內心翻湧,面色卻很平靜,“你跟蹤簡玉柏?”
“我沒有,”楊安桀爭辯,面色潮紅,“是有人發到我郵箱的!”
顧知瞪大了眼睛,因為她知道楊安桀不會撒謊。
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比她更懂得人情冷暖。但他始終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待人接物都很誠摯,這也是顧知當年對他心動的原因。
那麼是誰,要發這樣的照片到楊安桀的郵箱?
“我們都在國外讀過書。”顧知說著,將手機推回去,“你應該很清楚,吻面不過是西方禮儀的一種。”
“我知道。但你看他們之間的氛圍,你覺得這是禮節嗎?”楊安桀解釋著,語氣很急,“知知,我只是擔心你受騙。”
受騙?顧知不禁冷笑:“楊安桀,你就騙了我四年。”
這四年,他不僅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可他半點音信都沒有給她,就是騙她。
“知知,我只是想成名。”楊安桀很懊惱,只見雙手撐住額頭,語速很慢:“李氏家族在歐洲的藝術界很有名望,藉助他們的力量,我可以成功地更快,然後我就能有骨氣地回到你身邊。”
其實,顧知對楊安桀感到“近鄉情怯”,他楊安桀又何嘗不是?他離開她這麼久,整整四年,同樣忍受著思念的煎熬。但他一直告訴自己,他就快要成功了,等他成功了,就可以驕傲地回到她的身邊。就連那天,他約她去參加同學聚會,也不過是希望沾著其他同學的光,讓顧知留戀,哪怕一點點,和他有關的回憶。
可他的這種想法,顧知卻不能理解。她忍不住“嗤”地笑了:“楊安桀,我不要你的骨氣。你的骨氣在我看來,其實很自私。”
“那這個男人就不自私了嗎?”楊安桀長手一比,指著照片裡的簡玉柏,“我都聽繆琛說了,他是為了恆億的股票,才和你在一起的。”
又是繆琛?顧知想著,有些咬牙切齒。她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壓在咖啡杯的下面,輕聲地說:“其實我很慶幸,你沒死。”
楊安桀一愣,看著顧知。
“我一直覺得是我害死你的。”顧知說著,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當年你堅持要去林道,我們吵得那麼厲害,我一直很後悔,因此內疚了四年。如今你活著回來,還實現了自己的夢想,我替你高興。”
她說完,站起來就要走。楊安桀牢牢抓住她的手,聲音發抖:“知知,你知道的,我的夢想藍圖裡一直有你。”
和簡玉柏不同,楊安桀的手心一直是涼的,此刻攀著她,猶如長在溼地的藤蔓。顧知冷靜下來,問:“其實……當年你是故意溺水的吧?”
楊安桀一怔,驚恐地看她。
“博登湖那麼平靜,你也不是不懂水性,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溺水?”顧知說著,撥開楊安桀的手,“是,李氏家族在歐洲的名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