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到第二天,半夜裡李焱家就響起了敲門聲。
“誰呀,大晚上的,這都十二點多了。”劉鳳芝拿起床頭的鬧鐘看了看。
算起來現在已經是五月一日了,今天中午還要去參加田二楞和宋陽的婚禮,李焱兩口子是王永久夫婦特意請的貴賓。
“我去看看,你接著睡吧。”李焱下了床。
四月底的溫度,到了晚上還有些陰冷,而且不知道外面是誰,所以李焱特意穿上了秋衣秋褲。
開啟門,外面站的是苑鐵柱奶奶和常貴夫婦。
昨天常小虎出走後,誰也沒當回事兒,就連盧小娥也一樣。男孩子嘛,貪玩兒,不定扎到哪兒瘋去了,而且她手裡還一大堆活兒要幹,也顧不上。
可到了晚飯時候,還沒見常小虎回來,盧小娥才著了急,開始滿村子吆喝著找起來。找到八點多沒有找到,從一個小孩兒嘴裡才知道,常小虎出了村,但是去哪裡了不清楚。
能去哪兒啊,肯定是回機械廠找他爸去了。
盧小娥從孃家連輛腳踏車都借不出來,只能走著回了機械廠家屬院。
這樣折騰下來,等她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常貴昨晚喝多了,自己就幹了一瓶白酒,從沒有這麼放肆過。盧小娥並不反對他喝酒,但是限量,每週至多喝兩次,每次不能超過二兩,很不盡興。
現在沒人約束,終於有機會放開了。
被盧小娥搖醒,渾渾噩噩的常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再聽說常小虎丟了,激靈出一身冷汗,馬上醒了酒。
兩口子先找到大院警衛室,門衛說六點左右確實見過一個小男孩,渾身髒兮兮的,邊哭邊進了大院。因為門衛和他家不熟,也不確定是不是常小虎。
於是兩口子開始滿大院尋找孩子,犄角旮旯翻了個遍,最後才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常大龍。
因為不認識李焱家,只能去便民店問。
苑家兩位老太太值班,從她們這裡知道常小虎確實回來了,不過去常貴家看過,黑燈瞎火的沒人在家,就帶著去了李焱家,說好明天早上再送回去的。
有了兒子確切的訊息,常貴夫婦也放了一半心,但等不到第二天,哀求著苑鐵柱奶奶帶他們來李焱家接孩子。
一家人見面自然是先要抱頭痛哭一場,不是倫理劇裡誇張的場景,現實中也確實是這樣。常小虎一邊哭一邊向爸爸告狀,說表哥怎麼怎麼欺負他,舅舅舅媽怎麼對他又打又罵,姥姥姥爺怎麼裝看不見,還不讓他吃飯。
常貴越聽越生氣,回手給了盧小娥一個大嘴巴子。
這次盧小娥一聲沒吭,這些確實是她造成的,她也知道兒子在她孃家受了委屈,不過有些事情她沒有親見。不讓吃飯也只是沒讓上桌,等那些人吃完後,剩下的倒是也讓她們吃了,再者每天忙的都沒時間抬頭,根本想不到這麼嚴重。
“這還不好解決,他們欺負你兒子,那你就欺負回去,在這哭哭啼啼的有什麼用。你們是沒看到,小虎進門的時候,那叫一個慘啊,渾身的土,肯定是路上摔了好多跤。”李愷在一旁看著,開始拱火。
“不……不是,是……表哥……坐……坐我……身上……打我……”常小虎抽泣著“糾正”李愷的論斷。
“哦,小虎回來的路上還走丟了一隻鞋。”李愷繼續說道。
“不……不是,是……壞狗追我……我……使勁……跑,鞋……沒了。”
“對對對,你們看這手上,全是小傷口,應該是回來的路上,被草叢劃的。”
“不……不是,表……表……哥……讓我……抓公雞……公雞……咬的。”
“我操你們家八本祖宗,”常貴又給了盧小娥一個大嘴巴子,然後就要去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