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閉上眼睛。
躺是躺下了,眼睛也貌似閉上了,但李曉敏一點睡意也沒有,時不時的微張開眼,看著對面的一大一小。
此時的於金斗就像一位盡職盡責的父親,用手絹給寧寧擦額頭上的汗,蓋緊被子,還用護士留下的棉籤棒沾上些水杯裡的水,輕輕地塗抹在寧寧的嘴唇上,做這一切的同時,眼睛還不時地在輸液瓶和寧寧扎針的手背上徘徊,一刻都不敢松心。
看著看著,李曉敏無聲的笑了,笑著笑著,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枕頭上。
終究是太累了,無論是體力還是腦力,李曉敏還是睡著了,睡夢中,於金斗牽著自己的手,自己又牽著女兒的手,並排漫步在萌發著新芽的樹林中。
“媽媽,媽媽。”
李曉敏一驚,猛地睜開眼睛。
對面的觀察床上,寧寧已經醒了,眨動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嘴裡小聲呼喚著自己。
李曉敏趕緊下床,快步走到女兒身邊,伸出手來放在她額頭上。
退燒了。
李曉敏長舒了一口氣。
然後才想起於金斗來,四周看了一下,人沒在。
“你在找於爺爺嗎,他去買糖寶寶了,不讓寧寧叫醒你,可我想噓噓了,忍不住。”寧寧解釋道。
“沒關係,媽媽抱著寧寧噓噓。”李曉敏從床下拽出痰盂,抱著寧寧開始小便。
“好嘞,媽媽的寶貝閨女,真沉。”李曉敏將寧寧放平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其實醫院裡的暖氣燒的很熱,屋內能有二十四五度,但寧寧是病人,蓋多一些也是應該的。
“媽媽,我能吃一個肉寶寶嗎?我用糖寶寶和你換?”寧寧問道?
“怎麼了?為什麼要換?”
“於爺爺說我得病了,這幾天不能吃肉肉,不然身體裡的病毒大蟲蟲會搶我的肉肉,讓自己變得更厲害,我的病就不能好了。可我特別想吃肉包包。”寧寧討好的看著李曉敏。
曾經的寧寧,一年也吃不到兩口肉,可這一個月來,幾乎每天都能見到葷腥,所以她“愛”上了那種味道。
“爺爺說的對,醫生也說了,只要三天,三天不吃肉肉,堅持輸液,寧寧的病就好了,以後想吃多少肉肉就吃多少肉肉。要是堅持不了呢,病就好不了,不但好長時間都要輸液,而且以後再也不能吃肉肉了。”
“啊?”寧寧的小臉糾結出了“皺紋”,看樣子很難取捨,不過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唉,好吧,不吃肉寶寶了。不過媽媽要說話算話,就三天哦。”
“嗯,媽媽說話算話,說三天就三天,今天是第一天,計時開始。”李曉敏笑著輕輕捏了捏寧寧的小臉。
“那媽媽和爺爺吃肉寶寶的時候,要離寧寧遠一點,不然寧寧聞到香味,會忍不住的。”
“知道了,小饞貓。”李曉敏在寧寧嘴唇上點了一下,笑著答應了。
“爺爺怎麼還不回來,肚肚好餓。”寧寧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寧寧……以後……不要叫爺爺了……要叫伯伯。”李曉敏吞吞吐吐的囑咐女兒。
“伯伯?為什麼?”寧寧不解的問道。
“因為……因為……因為爺爺都是有白頭髮的,你看於伯伯,沒有白頭髮,你叫他爺爺,他會不高興的。”
“哦,是哎。”寧寧腦海裡反覆閃現著於金斗的腦袋,好像真的沒有白頭髮,那就只能叫伯伯了。
“你醒啦。”這時於金斗走進來,手裡拎著幾個塑膠袋,左肩上掛著一個大網兜,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布包。
“你回來啦。”李曉敏紅著臉上前接下於金斗手裡的東西。
眼前的男人,雖然面色憔悴,但精氣神十足,一身的風霜,散發著絲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