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大半年,未曾出過園子,幾時和人打架來了?”年羹堯見她神情,不似說笑,不禁大奇,再追問道:“你今日整整一日都在這房子裡嗎?”馮琳道:“我騙你做什麼?”年羹堯睜大了眼,道:“我今日分明見著你嘛!”馮琳見他怪樣,噗嗤一笑,道:“你見著鬼啦!”停了一停,忽道:“別說這些鬼話啦,我問你,鍾萬堂是你的師傅,是嗎?”年羹堯雙眼一翻,道:“悟,怎麼樣?”馮琳突然把手一揚,一柄飛刀向年羹堯迎面飛去。
年羹堯大吃一驚,伸手把飛刀接著,喝道:“你幹什麼?”馮琳嘻嘻笑道:“你接飛刀的手法和我一樣。”年羹堯心道:“我和你同出一師傳授,怎會不一樣。”說道:“原來你是試我來了。”馮琳道:“那日我瞧不清楚你的手法,所以再試一次。”年羹堯道:“你試這個幹嘛?”馮琳手託香腮,盯著年羹堯眼睛,又笑道:“你這個園子我好像來過似的?”年羹堯心中一跳,馮琳又道:“我和你好像也是以前相識似的?怎麼他們一點也不告訴我呢?”年羹堯本性多疑,心念一動,想道:“這個野丫頭精靈極了,她以前的說話不可全信。若然她不是和皇上鬧翻,而是自上派來試探我的,那可糟了。”馮琳見年羹堯眼珠轉來轉去,笑道:“你怎麼不說話啊?”年羹堯道:“你怎會知道我師傅的名字?”這回轉到馮琳一怔,一時間答不出話來。馮琳捨不得那本書,勢不能說是從那本書上鍾萬堂所留的遺言知道的。年羹堯把她尷尬的神情看在眼內,越發起疑。想道:“若不是皇府的人告訴她,就是江湖上的人物告訴她了。她逃了出來已近一年,不知和什麼人物來往,這層也不可不防。”馮琳眉頭一皺,笑道:“你這人怎麼如此多疑,你年大將軍聲名顯赫,你的事情,自然很多人知道的了。”年羹堯道:“到底是誰告訴你的?”馮琳道:“我是聽路人閒談知道的。怎知那些人名字?”馮琳自以為這番話說得很為得體,殊不知又觸了年羹堯之忌,年羹堯從鍾萬堂習技,其事甚秘,路人怎會知道,年羹堯哈哈一笑,道:“你幾時學會騙人的?”馮琳道:“誰騙你啊?我問你的話你理也不理,卻反過來盤問我,哼,我不和你好了!”年羹堯給她一逗,心癢癢的,拿不準她這天真無邪的神情是否假裝,道:“好,你坐下來,我問你,你的飛刀是誰教的?”馮琳道:“是韓重山伯伯教的。”年羹堯搖搖道:“不是!”馮琳道:“那麼是誰教的?”年羹堯正想說話,忽聽得外面似有聲響,急呼聲說道:“快躲起來,待我看是誰來了?”馮琳搶一個鬼臉,躲到床後,年羹堯開啟書房門一瞧,忽見了因手提禪杖,大踏步走來。
原來了因和董巨川弒羽而歸之後,聽得年羹堯回了老家,了因等五人出宮之時,允禎曾有密旨,要他們暗中監視年羹堯。了因倚老賣老,素來不把年羹堯看在眼內,這時又恨年羹堯不等他們,和董巨川商量道:“小年要我們替他賣命,他卻回家享福,咱們找他去。”董巨川城府甚深,笑道:“他是三軍主帥,我們沒有他的召喚,又無緊要事情,怎好找他?”了因道:“告訴他,我們捉不到那個方今明,卻碰著了那個野丫頭,這些事情不緊要嗎?”董巨川搖搖頭道:“這些都是小事。”了因雙眼一翻,道:“好,你不去我去!我們領有皇上密旨,又非他的下屬,怕他什麼?”提了禪杖,連夜闖到陳留。
年羹堯見是了因,吃了一驚,問道:“寶國禪師,何以深夜到來?”了因張眼四望,道:“小年,你和誰說話?”年羹堯道:“我在房裡讀書,你聽錯了。”了因道:“這間房就是鍾萬堂以前住的嗎?”年羹堯道:“不錯。”了因道:“雅緻極了,好,我們進去坐坐。”不待年羹堯答話,逕自推門進去。
年羹堯心中罵道:“你這禿驢,慢慢叫你知道我的厲害。”心中慍怒,面上卻絲毫不露,陪笑說道:“禪師賞光,那好極了。”跟著了因進去。了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