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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嘉殿前有條金水河,水流波光粼粼,潺潺的流入北面的安禮門。李建成一路無語,只是沿著水流慢悠悠的走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李沐風只好隨後跟著,不敢輕易插話。
不多時,兩人已經穿過安禮門來到了西內苑。
西內苑只規整出靠近皇城的一小部分,其餘地方一片荒涼。李建成似乎走得累了,選了個石亭坐下,李沐風在一旁垂手而立。
“你做得很好阿。”李建成看著他,緩緩的說道:“太子卻甚是讓朕失望……”
李沐風心中一喜,臉上卻露出惶恐的神色,道:“父皇錯愛了,兒臣不敢和太子比較……”
李建成擺擺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話。“這幾年常聽臣下誇你,仁厚溫潤,又精明強幹……現在看來,確實不假,要比太子強上不少阿……”
李沐風猜不透李建成話裡的意思,不敢隨便介面,只是靜靜的聽著。
李建成嘆了口氣,又道:“今天的事情你就做的不錯。我也知道是太子主的事,卻不能輕易動他。儲君也算是國之根本,若地位不固,不要說外敵,你們兄弟幾個也早就鬧翻了吧
?”說到此處,有意無意的斜了李沐風一眼。
李沐風心頭一寒,才發現自己一直把李建成看的太簡單了。一個隨著高祖皇帝征戰多年,打下大唐江山的人豈會無能之輩?恐怕自己兄弟四人私下的爭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李沐風想到這裡,慢慢的說道:“太子和二哥不和,是朝廷共知的事情。倘若大哥失勢,想必就無人能壓制二哥了。這是兒臣的一點拙見。”他把李建成所謂的爭鬥巧妙的轉移到
太子和二皇子身上,不落痕跡的讓自己抽身而退。
“是這道理。”李建成感慨著道:“為什麼我到現在也沒給老二封王?你四弟都是吳王了!要論你們兄弟,老二功勞最大,也最需要壓制……長安離不開他,可總不能封他關中王
吧?”
李沐風心頭一動,李建成這是在傳授他治國御人之道?此中的含義可值得玩味……
“要削弱大哥和二哥在朝中勢力,也不是沒有法子……”李沐風語氣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
“哦?”李建成眉毛一挑,忙道:“說來聽聽!”
“現在左右僕射把持朝局,中書門下形同虛設。”李沐風說的很慢,彷彿說出的話都是經過逐字逐句的斟酌思考。“父皇也清楚,秦相和趙相分別是大哥和二哥的人。若逐漸削他
們的權……”
李建成眼睛一亮,思索著道:“這是個法子……不過需要從長計議……”
李沐風笑道:“左右僕射同時議政,多有爭執,要尋個差錯還不容易?兩人同時處置,旁人也說不出什麼。此後父皇可重用中書令房玄齡,令其他人不可輕易入政事堂。”
“好主意!”李建成附掌而笑,看著李沐風意味深長的道:“說起來,我也曾經想要立你為太子的……我這幾年身子一直不大好,你好自為之吧!”說罷站起身,喚了個太監引
路,徑自去了。
李建成臨走前的話讓李沐風大喜過望,飄飄然如墜雲霧,一時間也理不清心中的感覺,他吸了口氣,朝荒涼空曠的遠方望去。那裡應該是大明宮的所在,只是如今還沒有興建。他
突然心中充滿了自信和力量。他相信,再也不會有大明宮了,歷史已經因他而發生了改變,一切都將不再相同。
幾天以後,李建成傳出了旨意,今後尚書左右僕射不得隨意進入政事堂,若奉詔議政,須冠“同中書門下三品”之銜。其他官員亦可奉詔議政,冠“中書門下平章事”之稱。這些
變動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中書令房玄齡,朝中權力漸漸的集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