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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
傅希堯這天從工地回到夏家,一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了,夏父夏母睨了他一眼,又繼續把目光投向電視屏,可分明沒用心在看,他對這種已經很久沒出現的低壓感覺有些不適應,略略皺眉,很快又掩了過去,微笑著說:“伯父伯母,我今天給您們二老訂了張按摩椅,一會兒就送來。我試過的,挺舒服的,尤其伯母您有些腰椎勞損,平時看電視的時候坐上面放鬆一下。”
這般貼心的話讓溫淑芳臉色稍緩,可她還是板著臉說:“家裡不缺東西,怎麼又亂花錢呢?”
傅希堯是出色的生意人,只要他樂意多漂亮多藝術的話都能說,這不他心思一轉就順著溫淑芳的話說:“沒怎麼花錢,是在一個關係客戶那兒買的,還給我打了五折友情價,算起來虧的是他呢,呵呵。”聽她輕輕嗯了一聲,他這才敢開口問:“伯母,冉冉呢?睡了麼?”
溫淑芳朝臥室的方向努努嘴:“沒呢,在房裡。”他的步子還沒邁開呢,她又不滿地抱怨道,“你又做什麼事惹著她了?”
傅希堯唇角的笑意被抹去,嘆口氣道:“噯,我先去瞧瞧。”現在誰還敢惹她姑奶奶生氣?他都當她是活祖宗似的拴在身邊疼著護著,她懷孕以後情緒起伏很大老亂髮脾氣,那他也咬牙忍著,誰叫自己一見著她嬌小委屈的模樣天大的火氣也能滅了?好像有句話叫什麼,對,一物剋一物,一人降一人,他是徹底投降了。
敲了敲門,裡頭沒反應,他試著喊了聲:“冉冉,是我。”他無奈地推開門,房裡放著悠揚的古典鋼琴曲,他知道這是小冉給孩子安排的胎教,每晚必聽上一小段時間。
夏小冉側著身在看書,明知道他進來也沒抬頭,更沒說話,就是那翻書頁的手再沒動過。傅希堯把外套隨意擱在椅子上,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把耳朵貼在她圓圓的肚子上,輕聲問:“兒子今天有沒有乖?”好像為了回應他似的,寶寶真的就動了動,傅希堯開心得咧開嘴笑眯了眼。
“你怎麼就知道是兒子,女兒就不成嗎?”夏小冉的語氣有些衝,跟吃了火藥一樣。
“成,成,女兒也好,兒子也好,都是我的孩子。”他並不想同她在這個問題裡糾纏,早在上一次做彩超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胎是兒子,當然如果是女兒他照樣疼,只是她頭胎生了男孫會更好而已。
夏小冉推開他,拉開抽屜拿出一疊檔案扔在他面前,臉色有些難看,問:“這些是什麼?”
傅希堯挑眉瞄了兩眼,那是他用她的名義買下的幾處房子的產權證明,其中就包括對門那一處,是為這個生氣?他斂斂神,寵溺地看著她說:“律師來找你簽字確認了?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幾處房產而已,他想對她好,自然想把所有東西都送給她。
“你要送我,為什麼不先跟我商量一下?還有,律師喊我什麼,傅太太?這是什麼稱呼?”夏小冉氣得不輕,瞪大眼睛直視著他。
他總是這樣,總是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到她的頭上,是,他做的這些都沒有錯,是對她好,可是她就是不能接受,感覺好像是那一天,他跟她說,讓她住在公寓,讓她開他的車,讓她以後就跟著他,她要外出實習,他派人看著,她想工作,他千方百計阻撓,他不是對她不好,只是栓得她太緊,讓她擺脫不了那種自己已經變成他附屬品的卑微感。
他是變了很多,可骨子裡還是那個唯我獨尊的傅希堯,他到底能不能,能不能有一回是真真正正的聆聽她的想法?把她圈在他劃定的自以為好的領地,給予她無上的物質享受,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喜歡她照顧她給她幸福嗎?
傅希堯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陣,又忽然笑了,修長的手指隔著孕婦裙在她的肚子上來回摩挲:“你是我孩子的媽,不是傅太太是誰?”
夏小冉還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