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才行,對吧?”
“妹九不會希望你用這種方式。更何況你做的一點都不好。”
“我也不希望。”殷絕笑起來,露出了一點牙齒。這個笑容本該讓他看上去像一個孩子,但是最重要的味道被抽離走了,“拒絕淑女得講究技巧。更何況她太活潑了,呆在身邊能讓我省心很多——儘管也添了不少困擾。”
倒還蠻盡心盡力。白十二猜測他來救被人販子拐走的銀六就是因為這種理由。這讓他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口。
“如果,嗯我是說如果,我不小心救了你一次,你豈不是也得跟在我身邊等著還我這次人情?”
殷絕看向他。
他的視線宛若實質,沉甸甸的。如果直視的是人的眼睛,大概會有種異常專注的味道。可他很少直視白十二的瞳眸,甚至他也很少看向他的臉。他看白十二時目光總要向下沉幾分。那個位置……就如同晚上的溫度再次覆過來,白十二撓了撓自己的側頸。
“不太可能有這種時候。你得找好機會才行。”
殷絕道。
白十二覺得自己果然不該問這話。他將目光移開,看向城牆上。爵士和衛兵長的對話還未停止,人群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你覺得可能是我們團隊的人嗎?老三、胖七和雀四都不在。”
殷絕眯了眯眼:“誰知道呢。這個城裡的小偷可是多到數都數不清。”
這傢伙的態度和語氣都曖昧不清,不安在白十二的心頭一閃而過。如果被抓的小偷是他們團隊中的……可是銀六還在,殷絕也在身邊,無論高高在上的衛兵長和爵士下了怎樣嚴厲的判決,這兩個人都不會有事。他抬起頭看向城牆上,蒼白色的天際和蒼白色的石壁綿連在一起,其上是獵獵的旗幟和盔甲上冰冷的光。他沒能找到那個所謂被抓住的小偷的影子。
“倒是你,一直也跟著我。是想要問些什麼?”
殷絕突如其然的出聲。白十二看向他,卻依然未能從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什麼。白十二謹慎的回答:“只是因為老三把我們分在一隊。”
“你本身是自由的。”殷絕道,“你並不敬重老三,除去必要的場合,也無須遵從他的決定。”
白十二閉上了嘴,不說話。
殷絕說:“你一無所知,包括常識。你想詢問這個。”
白十二的聲音碎冰一般阻塞在了河道中,隨即他反應過來,立刻道:“我當然知道,除了嬰兒和瘋子,誰會不知道那些常識?”
殷絕笑了笑,也沒反駁他。白十二這次遲疑的時間很短,他的聲音略略輕了一輕,說:“……我比較在意的是你。從你身上總有種奇怪的熟悉感。曾經是夢,還是現在?”
殷絕注視著他。
“人生皆夢境。”他收回若有所思的視線,這麼回答道。說罷他朝著城樓的方向抬抬下巴,道,“看,決斷出來了。”
衛兵擊鑼示意眾人肅靜。鐵器的鳴叫如同雷電響徹天空,群眾們的視線一致的聚集在了城樓之上。爵士斜睨了衛兵長一眼,他暗金色的半披風被冰冷的寒風吹拂起來,白十二瞄到上面用淺金色絲線繡出的閃閃發光的禿鷲。金色的禿鷲揚翅飛起,風停又倏忽消失在爵士的肩背。衛兵長背過身去,對著衛兵們發了幾個簡單的指令。
寒冷灌入鼻腔,白十二捂住鼻翼打了個噴嚏。直到手掌的溫度覆蓋上去,白十二才發覺自己的臉被凍的冰冷。
兩個衛兵拖拽著某樣物體。白十二控制自己不往人類的方向去想——但那就是被捕的小偷。衛兵拽著那傢伙的衣領並粗暴的將套在他頭上的頭套扯下來的那刻,白十二清晰的聽見人群彼端的女孩子驚叫的聲音。
他不用循聲追尋就知道首先叫出聲的一定是妹九。
城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