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特派員卡西歐為他斟上咖啡,他才回過神來。
很顯然,這次出擊的主要目的不止是要牽住加麥斯這條線,在形勢走向明朗化之前,陳僅也不方便妄加揣測。
有些任務,往往只負責搞定自己的那一部分就要迅速撤離,作為「清道夫」,他們永遠不可能知道事件的全部,而且確實,也不想要知道全部。
這次各部大規模聚集,分路行事,本能告訴他,這是在撒一張大網呢,各個點連成線,就是一張天羅地網。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前很難得有重大任務會需要這麼遮掩,看來多半又是涉及國家安全機密的要案,而且fbi和國際刑警也被各種理由調派,上頭人要是覺得行動沒把握,豪門自然也不會輕鬆到哪裡去。
而赤部和分火堂,都只是其中的一個環節,最開始,還是需要他們這些老大身先士卒,現階段都還沒到要調動旗下僱傭兵的時候。
那天晚上到了聖保羅,陳僅支走了所有赤部的兄弟,獨自前往約定的那家「格拉菲」的酒吧,他只清楚時間、地點,至於到底是跟分火堂的誰接頭,他還不敢確定。
他到目的地的時候,正好是晚上十點多,這家酒吧營業面積有幾百呎,看得出是魚龍混雜之地,既有三教九流佔著幾張桌球檯,也有穿著體面來此處找樂子的白領男坐在臺子邊看風騷舞娘跳鋼管。
陳僅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四處掃射了一圈,發現了右側小吧檯旁的一張座位坐著熟人,雖然大半年沒見,但是他那呆板冷酷的氣質在陳僅眼中簡直象徵著悲劇秒殺,一想到這傢伙居然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頂尖狙擊手「風知了」,就覺得其實人不可貌相哪。
還是戴著那張萬年不變的僵臭面具,自己不過是偶爾調侃幾句,他就活像吞了蒼蠅似的一下子把臉憋個通紅,這就導致自己更像逗弄他。
既然費因斯覺得米高管用,有看在他們還算蠻有交情的份上,就對他好一點吧。
「木魚臉,有陣子沒見了,我說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呢?如今早就不流行駭客帝國那一套了,你穿得一身黑,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麼?你這樣子耍酷很賤哎。」
就在陳僅走近時,米高的右眼皮已經開始跳了,在對方說出上面那段欠扁的開場白之後,米高非常佩服自己居然忍下了直接掏槍的衝動,而且他腰後那一把是有加過消音器的,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絕對無聲無息,不會驚動任何人。
「你那木魚腦瓜是在動什麼邪惡的念頭麼?我勸你最好冷靜。」說著便把手臂伸長,一把搭到米高肩膀上,然後故作哥倆好地親熱湊近他,面帶微笑壓低聲音問,「什麼時候到的?又發現可疑的人沒有?」
米高氣鼓鼓地答:「這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小樣兒,你是有多久沒出來放風了?我這不是給你機會喝酒泡妞嘛。」
「你!」
口舌一直占上風其實是件很無趣的事,不過才半年沒跟他練習,木魚臉老兄的口才就又退化到剛認識的階段了。陳僅拍拍他肩膀以示同情。
格拉菲酒吧有兩層,樓上是loft似的挑控設計,用鏤花鐵皮包出了整一圈走廊。
當女人扶著欄杆,從二樓款款走下樓梯時,那露背貼身的火爆金色裙衫和標緻妖艷的容妝還是吸引了大批男人駐足,猛吹口哨。
看米高的眼神被前方的動靜吸引過去,陳僅也眯著眼狐疑地往後看去。
「呦,看不出來,木魚臉你還蠻重口的嘛,我還當你是在室男嘞。不過也是,要是連這種熟女都激不起你的性趣,那我都要替你擔心了。」
陳僅也沒看米高的臉色,兀自說著俏皮話,不過眼睛卻已經盯上了那名艷光四射的女子,他看她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