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邱氏忙要制止她的話,玉引借著一口氣說下去:「我說錯了嗎,母親?謝家承公、侯、伯三等爵位者加起來有多少?命婦又有多少?謝家的女兒說一句到了嫁齡,便有數位宗室貴族門外求娶;謝家的男兒及冠之時,宮中總會看一看有沒有適齡的公主、郡主可以結個親。這些在座諸位都是知道的,又何苦自欺欺人拿退隱朝堂說事?如今天下大亂只在一朝一夕之間,可是我們尋個藉口便能袖手旁觀的時候?」
堂屋中又一陣安寂,須臾,徑國公夫人輕道:「我覺得王妃說的是對的。」
玉引朝她一頷首,側旁的方氏長聲一喟:「王妃說的是對的。」
玉引看過去,方氏正了正色,看向眾人:「你們若無人反對,待我與家主商量過後,我們便循王妃的意思辦了。」
再度稍稍靜了一瞬,眾人齊齊一福:「謹遵王妃吩咐。」
玉引心中一陣狂喜,面色平靜如常:「多謝。」
兩日後。
乾清宮外如舊人頭攢動卻安靜得不正常。孟君淮在這種安靜中沉默著,愈發覺得這樣的安靜令人心焦。
他已數不清自己已在這裡白等了多少日了,沒有一次能進殿去見到父皇。但是,他見不到不要緊,說破天也就是在孝心二字上留下缺憾,要緊的是皇長兄也見不著。
孟君淮想著,側首看了看簷下的謹親王,他終於走上前:「大哥……」
「六弟。」謹親王一哂,似乎很清楚他要說什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沒事,安心等著。勝敗……並不在於此。」
孟君淮無聲一喟。
他也知道勝敗並不在於此,只是這樣明顯的弱勢,實在讓人心裡不安。
「大哥!」不遠處乍聞一喚,二人一道看過去,行七的良郡王指著西南邊道,「大哥您瞧那邊!」
二人一道看過去的同時,旁的皇子也一齊循聲看去。
眾人便看見有數十人正從月華門往這邊走來,個個皆髻朝服齊整,顯是外命婦模樣。
謹親王起初沒多想,只道是相熟的命婦同來覲見,便吩咐道:「我們避一避,不好和命婦見面。」
良郡王仔細瞧了瞧,卻又說:「哎六哥……那是六嫂吧?」
孟君淮一凜,忙定睛看去。
走在最前頭的可不是他家王妃麼?再細瞧瞧,身後眾人裡有幾個是他見過的,端然也都是謝家的命婦。
她們身邊的婢子手裡,還都拎著食盒一類的東西。
這哪出啊……
孟君淮定定神,向謹親王道:「您和兄弟們先去側殿避一避?我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謹親王點頭應了聲「好」,旁人就都先行進了側殿。
他走上前去,還有幾步遠時,玉引停下腳,一福:「殿下。」
孟君淮趕緊快走幾步攙住她,輕問:「怎麼回事?」
玉引低垂著眼簾道:「聖上抱恙多時,聽聞皇后娘娘近來也欠安,我們謝家一眾女眷便同來看看。」她說著一睇珊瑚手裡的食盒,「有聽說各位殿下在宮裡整日整日的等,也沒口東西吃,便順道帶了些吃的來。」
「……」她說得再委婉,孟君淮聽到這兒也聽出了這是要跟東廠叫板。
他叫來楊恩祿,吩咐他帶人幫忙往裡呈東西,手上一握玉引的手腕:「借一步說話。」
二人一直走到西側牆邊的陰影下才停住腳,孟君淮回過頭剛想跟她說別做這樣的險事,定睛卻見她雙眼紅紅的。
「玉引?」他微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