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慌得連哭都哭不出來,更無暇後悔自己早上為什麼嘴賤。她四處求他們讓她緩一緩,好歹讓她收拾了東西,那幾人卻也不理她。
她逼不得已,去拍同院王氏的門,但王氏房門緊閉,屋裡的燈也黑著,像是根本聽不見她這邊的動靜。
江氏怕得不行,回頭一瞧,瞧見院門口的楊恩祿正沖什麼人點頭哈腰。再定睛看看,是剛隨著王爺王妃回來的喬氏。
「喬妹妹……」江氏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撲通就給喬氏跪下了,「喬妹妹你幫我說說話,幫我說說話!這大過年的,王爺王妃怎的……」
「姐姐就少說兩句吧。」喬氏側過身避開她的禮,接下來的話她卻也不知道怎麼說了。今日宮裡的事她聽說了一點兒,但是是關於朝中的,她覺得不該自己多嘴。
還是楊恩祿把話接了過來,他打了個哈欠一欠身:「奉儀娘子先請回,您這一天也夠忙的,王爺罰您去王妃那兒抄兩卷經,您也不能懈怠。您趕緊歇著,可別累出個好歹來。」
喬氏點點頭,就依言先回房了,楊恩祿這才看向江氏:「嘖,你啊……」
他搖了搖頭:「不該說的話咱家不敢多說,就告訴你一句,今兒個宮裡出了些不痛快,你要還有點兒眼力見兒就別往上撞。至於你日後怎麼著……咱家給你想了兩條路。」
江氏趕忙道:「公公您說!」
楊恩祿笑了一聲:「一是日後找個機會,我替你開個口,求王爺抬抬手把你放出去。日後你便跟府裡沒關係了,愛怎麼著怎麼著。」
「公公別……」江氏嚇得面無血色,「我、我這麼出了府……您讓我去哪兒!孃家我也不敢回,我……」
第十九章
「那就只剩第二條路了。」楊恩祿無心聽她多哭慘,緩緩又道,「府裡的雜活你分一塊兒去,該拿的俸祿不會少你的。不過這身份,你心裡也該有數。」
「我……」江氏心驚膽寒,滯了滯,卻如同怕楊恩祿反悔似的一把抓住他,「奴婢願意!求公公跟王爺說說好話,只要能留在府裡,奴婢什麼都能做!」
正院,在宮中累得夠嗆的兩人盥洗後躺到榻上,久久無話。
良久之後,玉引忍不住將手探到他手裡,手指抬抬,戳了戳他的手心:「你別生氣了,善郡王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唉。」孟君淮長聲喟嘆,搖搖頭,「我不是跟十弟慪氣,而是今日這齣鬧出來,我突然拿不準父皇最看重的皇子是大哥還是十弟了。」
更可怕的,是滿朝文武也拿不準了。
之後的許多天,玉引只覺得孟君淮前所未有的忙。忙到她總也見不著他,又或者在夜深人靜她已睡熟了的時候,才感覺到他摸上榻。
摸上榻他就把她往懷裡一攏,有時她能感覺到他說了些什麼,又實在困得無法及時醒來,便毫無意識地「嗯」一聲,他也就不再說了。
然後她時常到次日醒時才能清醒地意識到這茬,想再追問他,他卻已離開正院又繼續忙碌去了。而她也不便去前面擾他,這些日子前頭總是人來人往的,她待在他書房裡不太合適。
於是給喬氏晉位、讓喬氏搬到遲蘭閣都是她自己做主打理的,喬氏在晉位後常被和婧拽過來玩,玉引與她便也日漸熟絡起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四月末,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玉引在讓針線房為她和幾個孩子量制夏裝尺寸後,讓趙成瑞去前頭問孟君淮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