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親王躊躇了良久,思緒忽地一順:「備份厚禮給戶部張大人,近來若哪處鬧了水患、蝗災等禍,得著信兒便直接告訴本王,就說本王有要事要辦。」
逸郡王府,孟君淮一早醒來就聽楊恩祿來稟了話。舅舅告訴他說,謹親王要近來水患、蝗災的信兒。
孟君淮一奇:「怎麼個意思?」
「沒說。」楊恩祿回道,「張大人說是謹親王殿下壓根就沒說,他也不明白什麼意思,只好先知會您一聲。」
那大哥這是不想讓他問?暫且不能讓他知道?
若不然,大哥肯定有話直說了。那是他的親舅舅,告訴舅舅就等於告訴他。
孟君淮便壓了壓心裡的好奇心。這是正經事,就算再好奇,不該問的也不能問。
他便道了聲「知道了」,看看還在睡的玉引,問楊恩祿:「該安排的都安排好沒有?都是王妃的孃家人,若有什麼不妥的,她們要擔心。」
玉引有孕的事傳出去,她的孃家人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府裡都知道王妃是什麼樣的人家出來的,一大家子十好幾位正經命婦,單論爵位比不過王爺,可要論家中勢力,還真說不好誰高誰低,誰也不敢顯出疏漏讓她的家人擔心。
不過玉引自己沒什麼可緊張的,要來的人一個是她伯母、一個是她母親,都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人。
於是她醒後直接交待珊瑚「母親她們來了,不用通傳通稟那麼麻煩,都是一家人,你見著了直接請進來就是了」。
於是邱氏和方氏一進門,就因為眼前的場景而傻眼了。
彼時玉引正歪在榻上,一手拿著本書在看,另一手拿著個燒餅吭哧吭哧在啃。啃得口乾了,腳尖點點倚在榻上另一頭的孟君淮:「殿下,我喝口水?」
孟君淮哦了一聲,就從榻邊小桌上端了茶盞遞給她,接著他剛要靠回去,便看到了傻在門邊的兩位婦人。
然後他也傻了。
邱氏勉強回了回神,看看女兒又看看他,欠身:「殿下。」
一貫刻板些的方氏則還沒回過勁兒來。
孟君淮走過去一揖,道了聲「岳母大人」,又向方氏一揖,叫了聲「伯母」,然後扭頭就瞪楊恩祿,意思是:你怎麼不安排人在外面候著,往裡稟一聲呢?
楊恩祿心裡這個冤,他心說王妃不讓啊!
孟君淮趕緊緩出合適的笑容請二人落座,玉引則因為被大伯母撞見方才那幕有點心虛,匆匆地下榻來見禮。
四人一併在桌邊坐下,她就覺得大伯母的目光在她面上劃來劃去。
邱氏陰著臉把女兒嘴角沾著的芝麻摘了。
方氏這才餘驚未了地一咳:「王妃您……挺好的?」
「嗯、嗯……!都挺好的。」玉引一邊答話,一邊緊張地掃了眼不遠處妝檯上的鏡子,想看看自己嘴邊還有沒有芝麻。
方氏儘量不失禮地提點了她一下:「您現下有孕了,是得多注意,得隨著自己的喜好,讓自己過舒心。但、但您……」她深吸了一口氣:「您畢竟還是……王妃,有些事還是注意著點。」
玉引不喜歡聽大伯母的數落,但這回她被數落得特別服。
剛才的吃相確實很不文雅,身為一個名門貴女,這種事根本就不該有。
所以連孟君淮都是一副「謹聽長輩教誨」的模樣。
方氏則顧忌逸郡王本尊在這兒,不敢說她說得太直,點到即止之後畫風一轉:「不過這是膳房的人不懂事,點心哪有做這麼大的?做成兩口一個的送來不就是了!」
「…&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