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襲。
有些東西,當你從不曾失去它時,它是如此地稀鬆平常。像是路邊的一塊石,手邊的一杯水。可是一旦你失去了它,就如同脫了水的魚一般,再也無法生存。
接下來的日子都過得平靜而安寧。
每天她早起去菜市場買好菜回來,吃完早餐出門前父親會將準備好的飯盒和水果塞給她,照例叮囑兩句。到了傍晚準時下班,一開門就必定有熱騰騰的飯菜在等著她。
彷彿是回到了舊日時光。未曾有過變故,生活平靜無瀾。倘若不是那通電話,她幾乎是要將陸東躍遺忘到腦後。
“你還真想過河拆橋,嗯。電話不打,連簡訊也不發了。”他雖然在抱怨,口吻卻並未帶著不滿,“晚上我去你家。”
她後頸汗毛倒豎起來,“你有什麼事?”
“送點東西過去。伯父回來的時候太匆忙,落了些東西。”
她喉嚨發緊,遲疑片刻後說道:“你交給我就好,不去特地去我家裡。我爸爸現在精神還是不太好,不願意見外人。”
他低低地笑,“我也算外人?”不待她回答便說道:“送個東西而已,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你幾點來?”
“待會兒要開個會,可能稍晚一些。”他抱怨似地說道:“我們都多久沒見了,還不許我找個藉口去看你?”
她無言以對。
因為知道他要來,晚餐的時候她便有些心神不寧。蘇父以為女兒胃口不好,便問道:“想不想吃麵條?要不我下點餃子去?還是你想吃藕粉?”
她趕緊扒了兩口飯以表示自己胃口頗佳,悲劇的是吃得太快嗆到了。正當她咳得淚花都出來時,門鈴適時響起。
她匆忙起身開門。陸東躍見她便笑,“怎麼和花臉貓似地。”說著就伸手去摘她臉頰上的飯粒,她下意識地避讓開。本是想早早將他打發走所以門只開了一半,又用身體擋著。這麼一避反而是將門敞了開來,坐在飯廳裡的蘇父立刻站起來。
“陸主任。”
陸東躍將指尖的飯粒彈掉,微笑著,“伯父,打擾了。”
蘇父的熱情中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拘謹,“怎麼會呢?”蘇若童有意擋在前面,低聲說道:“你又要玩什麼花樣?”
他沒理她,倒是挺恭敬地朝蘇父微躬身體,眼睛卻是毫無顧忌地掃過屋內,“看我挑的這時候,打擾到你們吃飯了。”
蘇父有些手忙腳亂,“沒有,沒有,哪裡會。吃過了沒有?”陸東躍攔住他,笑道:“吃過了,您別忙。”
蘇父讓女兒去泡茶,蘇若童刻意側過身,在父親看不到的角度警告似地瞪他一眼。陸東躍抿起嘴,似是有些忍俊不禁,“不用麻煩了,伯父。我還有事,很快就走。”
他將一個黑色的袋子遞給對方,說:“本來前天就要拿過來的,一直沒有空就耽擱了。”
蘇父有些侷促地搓了搓手,小心地接過來,嘴裡不停地道著謝。蘇若童扭過頭不忍再看,陸東躍也覺得有些尷尬,很快便起身告辭。
她送他下樓。
在轉過拐角的時候他纏上她的手,問道:“生氣了?”她低頭只顧往前走,他拽住她往邊上一扯,“鬧什麼脾氣呢?”
她掙了兩下沒掙開,反倒被他逼得倒退兩步,抵在了牆上。不知這男人是不是事先探過地形,這處正好是樓梯內側的死角。要不是刻意探頭看,誰也發現不了他們。
但畢竟有暴露的風險,她惱羞成怒地:“放開。”陸東躍低下頭,像是視線不好地眯起眼睛仔細看她半晌,說:“就這麼不想到看我。”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她壓低的聲音質問道:“看到我爸爸那樣緊張,你知不知道他現在連門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