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得跟汪達大叔聊一聊,西湖醋魚肉質鮮嫩,味道甘甜靠的不是醋不得重,主要是魚要鮮,現撈現煮才夠味……”
回想昨晚那鍋酸魚,她的胃還著實翻滾了一下,害她今天胃口不怎麼開,少吃了幾口涮羊肉和翠玉鑲肉。
羅竹衣盜寶無數,自然盜得不少希奇古怪的寶物,就連御醫的藥爐就不知光顧幾回,一些顧體強身的丹藥少說也吃了十幾瓶,不補氣起碼也補身,她的體質硬是與常人不同。
照理說她被拓拔剛的內力所制至少要三個日夜不得動彈,即使是內息修習不錯的武林人士,也要費一番工夫衝破六道方能解穴,並非睡一覺雞啼便能起身。
而她呢?在地牢待了五天,其中有兩天是出來觀察地形,一天用於結交四方好漢,一天“佈置”暫時居所,真正昏迷不醒的時間並不長。
要不是她沒本事爬上絕崖峭壁,這會兒她八成在西夏數人頭放煙火,逛逛人家的皇宮內苑,哪有可能東偷西竊的充實小牢房。
“什麼陰雨堡來著,不見陰雨不見雲的未下半滴水,根本是虛有其名嘛!到底是誰想出的怪名,沒點風雅詩情。”不像千楓林、紅葉小築多順口,既傳詩,又傳景,詩意漾然。
“是陰風堡。”
“喔,陰風堡呀!難怪整天陰風陣陣,讓我衣單裙薄的向主人家借裘保暖,這件白狐裘衣還挺暖和的,你們堡主真會圖利自己,沒一人發一件禦寒。”
她不說還真無人察覺她身上披的狐裘有些似曾相識,像是堡主數月前才上長白山獵狐所制的白狐裘衣,他連穿都還沒穿過地掛在房中的檀木櫃內。
“比不上你的識貨,坐享其成。”
“呵……呵……你這麼說會讓我羞愧,討生活的小把戲難登大雅之堂,我這人沒別旁地可取之處,就是不忍心暴殄天物,見別人有好東西不用會心痛。”
撫撫柔軟的白狐毛,羅竹衣笑得好似拾到寶,心情愉悅得嘴都闔不攏,渾然不覺近在耳邊的聲音深沉冰冷,彷佛剛從雪地裡歸來的旅人。
不過陰風堡的人大多古板嚴肅,不苟言笑一臉冰霜的冷樣,她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冷言冷語,每個人都含著冰才開得了口。
入境隨俗是難了些,但適應不難,她很快地和大家打成一片,有些人天生外冷內熱不擅表達,其實內心非常和善可親,如同她整年不笑的二姐。
“不告而取謂之偷,你怎知人家棄而不用?”朗朗雲空皓日高掛,不到霜降。
“偷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高如峻山、深似汪洋,我外公最喜歡爬人家的屋簷了,他說人生萬物都是身外物用不著掛懷,當偷則偷不必在意外人的說長道短,有能力者得仍天經地義……”
咦,這件白緞裁製的衣服質料上等,應該是出自江南知名繡莊,繡線細緻、花紋獨特,看來有幾分面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這位大哥在堡裡的地位一定相當崇高,有沒有興趣與小妹結拜,看要插香跪拜還是滴血結義,有好處不能少了小妹一份。”
“是不低,區區一個堡主而已。”“好處”的確不少,他會好生的照應她。
“原來你是堡主呀!失敬,失敬……”不對,他們堡主不是那個……
“舌頭被鳥啄了嗎?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他洗耳恭聽。
雙目瞠大的羅竹衣笑容一僵,寒心地往後一退。“你……你怎麼有空來喝茶?有事請人招呼一聲就好,怎敢勞你大駕,敝舍寒磣難以見人。”
哎呀!真是見鬼了,他幾時不來偏偏這時來,讓人來不及做做樣子討他歡心,不失禮也失誠意,叫人氣勢硬是減了三分。
早知道就別溜出去打打牙祭,順便借兩本書來打發時間,瞧她一身清爽哪有半絲狼狽樣,讓人瞧了恨癢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