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膽顫,滿心是苦,卻吐不出來。
當陳尋右腿有如鐵樁橫踢而來,聲勢之大,唯有近在咫尺的人才最有感受,激盪的氣浪風雷震盪,而透漏的無盡玄寒之氣,更是叫血液都凍得凝固!
正當前的那名蠻武,頓感不妙:
“不好!”
那人也是甚為了得,面迎陳尋怒掃來的鐵腿,幾乎窒息,身形也叫玄寒之氣凍得僵滯,但憑藉數十年錘練的戰鬥本能,堪堪偏了一下頭,而下一刻,沛然巨力直湧他的左肩,彷彿山嶺橫壓,只著“咔嚓”一聲響,整個身子就不受控制,像樹葉一般橫飛出去。
左肩血肉還沒有噴濺出,就在半空凍成血紅的冰渣子落地……
陳尋心間冷哼:六層巔峰蠻武而已,此時還想在他跟前爭雄?
這樣的變故叫其他人都傻在那裡,而陳尋手抓石牆,極速飄身爬上了寨牆。
另一名蠻武見同伴左肩竟叫陳尋踢得粉碎,心裡又驚又怒,看陳尋爬石上牆,緊隨其後,腳踏寨牆突出的石塊,高高躍起,直欲用重鋒矛,將眼前這小子劈成兩半。
陳尋取出一根鐵箭,搭在弓弦之上,怒射而去。
陳尋張弓開弦之際,那人猶然未覺,暗感這麼近的距離,他有足夠把握,趕在這小子射出鐵箭之前,就將此子劈成兩半。
然而電光火石之際,那人突覺陳尋身上如兇焰湧出的氣焰好生嚇人,凶煞之中又藏有股難言的極寒玄氣,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他擠在當中,他的身形甚至都因此在半空僵滯了一瞬。
這是錯覺?
這不是錯覺。
下一極瞬,絃動如雷,搭在弓弦之上的鐵箭,就脫弦似浮光掠來。
那人身在半空中,只來得及下意識的揮矛往下格擋,然而極速之矛卻打在空處,渾不受力,心頭有說不出的難受,接著就覺胸口傳來滲人的涼意,低頭看去,身穿鐵甲護體的胸口,竟然已叫那平淡無奇的一箭轟出巨大血洞,半片身子的血肉極瞬之間化作細碎冰渣,往四面八方激射,接著他的殘破屍體就飄然落下,“砰”的一聲咂在地上……
牆下數十蠻武,避之不及,都叫這漫空血肉灑得滿頭滿身,但看落在地上半片殘軀,心裡皆生寒氣,竟無膽氣再欺身上前。
他們沒有欺近寨牆感受那可怖氣息,實難想象那看似平淡的一箭,竟有如此威力,竟是如此可怖。
陳尋通玄一箭射殺六層蠻武的無敵戰姿,這一刻就深深的烙在牆下眾人心魂之上。
“阿尋,”宗桑披甲持矛奔上寨牆,看清陳尋染滿血跡的臉,激動的哇哇大叫,“真是你這臭小子,你還活著啊,大家都以為你這個死小子死在外面呀!”
陳尋猶有閒暇的從箭囊裡抽出一支鐵箭,搭在弓弦上,眼睛閃爍黑幽光焰,看著寨牆下的眾人。
圍寨眾人神魂驚凜,直覺似叫一頭荒古兇獸拿血舌舔噬到神魂一般,心裡有說不出的寒意,知道沒有人能在這麼近的距離逃過這一箭,都忙不迭的往遠處驚退。
待圍寨眾人退遠,陳尋這才放下弓箭,就見宗桑左臉頰竟然臉皮連同臉都削去一塊,留下可怖的傷痕,實不知他離開的數月,烏蟒發生了什麼事,問宗桑:
“阿叔,怎麼這麼多人圍寨,烏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公跟宗崖呢?南獠叔呢,宗凌、南溪他們呢?”
“南獠他們在北寨,都好得很。你快跟我去見阿公,阿公這些日子就唸叨你在外生死不明,醒來時說死前不能見你一面,他死都不能瞑目……”宗桑說道,抓住陳尋的手臂,跳下寨牆,就往石殿跑去。
陳尋沒想到阿公宗圖受創會如此嚴重,胸口整個深陷下去,灰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多日昏迷不醒的三角老眼,這時生出些感應,但眸子裡神魂暗寂,唯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