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慢慢回頭,他張張嘴巴,人魚不是會婉轉說話的物種:“這個石頭消失,我必須回到大海里。那個時候腿就沒了。
魚悅快步走到月光面前,板著他的肩膀晃動兩下:“我不明白,不是說永遠要一起生活嗎?我不明白?”
月光張張嘴巴,他的詞彙很少,情急之下他說了很長的一串人魚的語言,魚悅嚥下吐沫:“彆著急,我也不著急,月光也不急,人魚的話我不懂,你慢慢說,慢慢說。”
月光組織了半天,用手摸下魚悅胸口:“吱吱,不能死,所以用了【恚石】,沒有了【恚石】我就會變回人魚,所以,必須離開,去更遙遠的地方尋找更大的【恚石】,這樣就可以永遠不用分開了。”
魚悅看著那顆比大米粒大不了多少的黑色石頭,他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它有黃豆那麼大的,它在逐漸變小,月光的意思他明白了,他們又要分開了。
“我和你一起走好嗎?去過從前的日子。”魚悅把頭埋在月光蓬鬆的頭髮裡喃喃地說。
“回不去了啊,吱吱,你要找哥哥,你說的,在那個長風裡找,月光只牽掛吱吱一個人就夠了,可是吱吱需要牽掛許多人,所以,回不去了啊。”月光說著實話。他不懂得怎麼去哄別人。
魚悅沒有回答,他像小時候一樣趴在月光的身上貪婪地吸著他的味道。
“抱歉!我看門開著,真是抱歉!”推門進來的田葛小聲驚叫了下,關起門轉身離開。兩個大男人擁抱在一起,還是這麼早的時候,他嚇了一跳,雖然各國對同性結婚都沒有任何意見,但是在樂醫的世界,為了後代,樂醫界是非常正常的。
魚悅慢慢抬頭,眼眶紅紅的,他恥笑自己一般擦下眼角:“抱歉,我又不勇敢了,我們,我們今天還是出去,去看這個世界,我還沒給你介紹完呢。”
月光微微搖頭,摸著魚悅的腦袋:“下一次,下一次再看,再回來,我們就不用分開了,然後永遠在一起。和榔頭還有花花(他沒把別人算在內,月光只算了那隻貓)一起生活。那個時候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好……”魚悅點點頭,但是眼睛卻再次蓄滿了淚水,這個世界他只在兩個人面前肆無忌憚的流著淚水,一個是哥哥,一個是月光。
幾個小時後,蕭克羌看著面前一桌子金光燦爛的東西,再次受到了驚嚇,魚悅的眼神裡卻沒有任何高興或者其他的神色:“這些東西,先賣一半吧,剩下的儲存好。需要的時候拿出來賣了。以後不用準備車子了,暫時我不想出門。”
療養院每日中午聚餐的時間,田葛一言不發地埋頭吃著東西,他甚至不敢抬頭看魚悅和月光。蕭克羌依舊沒從那些黃白之物帶來的震撼中警醒。隨知暖倒是很愜意,她依舊很執著地和月光說話,雖然她說一百句月光未必回答一句。榔頭坐在一邊看著魚悅吃東西。
“你有心事?”榔頭放下手裡的餐具,他是這個院子第二個能聽到魚悅心情的人。
魚悅苦笑著點頭:“恩,有一些。”
“錢的問題,您不必擔心,今後,可以這樣說,從今以後我們都不必為錢擔心了。”蕭克羌勸說。
“我發誓,我什麼也沒看到,真的,我只是不小心開得門&*……&%……&5”田葛的聲音越來越低。
“為什麼,哥哥怎麼了?告訴我,也許我能幫想辦法啊?哥?”隨知暖一臉關心地問。
“有事,出來,悶著,永遠解決不了。”榔頭看著魚悅說。
月光笑了,很安心地笑,他摸著魚悅的手:“他們擔心你,看到了嗎?你不會寂寞的。對吧?”
魚悅努力作出笑的樣子:“恩,是啊,有了許多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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