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證。
“敬禮!”士兵一聲大喝,舉起鋼槍執意,榔頭嚇了一大跳,他眨巴下眼睛,以前只是在電視上見過這樣的敬禮方式,他是誰,他依舊覺得自己是個小混混。
榔頭遲疑了下,慢慢向前推了幾下輪椅,又倒轉回來問那位士兵:“帶煙了嗎?”
士兵呆了下,田葛從口袋掏出一包沒開封的香菸趕緊遞過去。
榔頭尷尬地笑了下,舉起香菸:“啊,我有了。”
魚悅看下榔頭的輪椅,看下上下忙亂的田葛,眼神閃了閃。
靈骨塔,魚家奶奶她們的靈位和死去的樂醫們安放在特殊的地方,四位身材高大英俊計程車兵會常年守候在這裡,對於外面的人來說也許這是一份無上的榮耀,對於魚悅來所,這些只是形式。他無法想象,每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如何寄託自己的哀思。
“其實不必來這裡的,這裡大部分放著的只是照片,有時候,他們在我們的心裡,是最值得懷念的記憶。您說是嗎?”田葛慢慢推著魚悅步入樂醫們的紀念堂。
魚悅四下看著,腦子裡浮現這樣的話:“這裡是金錢堆積的表象,這裡沒有悲哀,只剩下榮耀。”
“您,再也不會來了,對嗎?”田葛彎腰,遞給魚悅一個打火機。
魚悅緩緩點燃魚家奶奶照片前的那盞明燈:“也許。”
田葛沒有說話,拿起魚悅放下的打火機,到屋子的角落,為死去的樂盾們點燈,一盞又一盞,他的思緒一直在那條骯髒的下水道還有這個廣場翻飛著。當一盞盞燈光照耀起來,屋子裡亮堂了許多,魚悅抬頭看著那一張張似乎還鮮活著的臉,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露著笑臉。
原本,他只想來祭拜一下魚家奶奶,可是,他想,他應該把這些人面前的每一盞燈光點燃,他坐在這裡自由地呼吸,第一次覺得可以呼吸也是好的。
廣場的那邊,兒童的清唱緩緩地響起,魚悅的眼淚突然無法抑制:“田葛,去,開啟窗戶,請把那些歌聲放進來。”他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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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葛信奉的東西
田葛悄悄地把腿向後收了收,他非常尷尬,異常地尷尬。因為,本來很嚴肅的辦公室的地毯上,有個人在爬來爬去,田葛悄悄斜眼看下魚悅,魚悅面無表情,只是眼球跟隨著月光在轉來轉去。
“咳!”田葛舉起手握成拳輕輕咳嗽了下。
魚悅衝他笑笑,推動輪椅來到一邊的沙發前,推了下沙發。一隻帶著驚恐表情的貓咪赫然露了出來。
魚家有貓,名叫花花,不知道這隻貓兒是從哪裡來的,只是大家住進這裡開始,這隻貓兒就肆無忌憚地四處討吃。也許是小樓的記憶留在了大家的心底,魚悅他們並不討厭這隻貓兒,甚至有了吃的也會和貓兒分享,於是這隻最少有七八個名字的貓兒就住進了療養院。
開始,貓兒最喜歡找月光,也許是月光是人和魚的集合體吧,第一次貓兒看到麼大一條魚的心情,可想而知。
至於後來,貓兒看到月光就立刻炸了毛一般轉身就跑,看樣子,吞掉體積比自己大許多倍的魚只是夢想來的。顯然貓咪發現了這個殘酷的事情,不過當它發現後,它已經淪為了月光的玩具。
田葛還是沒有說話,他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那隻可憐的貓兒,月光不會抱貓,他一隻手抓著對方的腦袋搖晃,貓兒慘叫掙脫,再被抓回來,再慘叫,掙脫,再被抓回來。
魚悅嘆息了下,彎腰從月光手裡接過可憐的貓兒放在膝蓋,伸出手安慰幾下,然後緩緩地摸它的脖子下面:“要這樣,這樣它就會和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