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真轉身走到甲板那邊,他看下方舟:“進去,別說話。”
“你知道,不可能。再說,怎麼說,都回避不了的。”方舟無所謂地笑了下,伸出手拉開門。
纓然拿著一杯紅酒,斜靠在他那張新定做的奢華的椅子上,他晃動著酒杯,看著那美麗的紅色。他玩弄了好大一會才抬頭看下站在門口低著頭的方舟和麵無表情看著他的方真,他勾了勾指頭,兩人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雖然我心情好,但是我最討厭別人失信。”
方真慢慢跪下:“是我的錯誤。”
纓然把酒杯放到一邊,他慢慢走下座位,掂起方真的下巴,他看著他,兩人面對面地對著:“你知道,我不會生氣你的氣,但是規矩就是規矩,所以按照老規矩,你的錯,方舟扛,這一次六十鞭,最大號的刑鞭。”
方真抿下嘴巴:“我的錯,打我好了。”
纓然笑了:“你還是這樣,你知道我不捨得在你身上留半點傷疤,我親愛的玄孫,或者,我親愛的……兒子吧,反正就連我也搞不清你到底是我的第幾代基因製造出來的孩子,叫爸爸吧……恩……如果你叫我爸爸,我會非常高興的,我怎麼捨得打你呢。一個好父親會原諒孩子做的所有的錯事,所有的。”他說完,看下一邊沒動彈的方舟。
“是。”方舟慢慢站起來要走出,他不想再聽。他了解那個人,看上去無比堅強,但是他有軟肋,那個地方,鮮血淋淋,每觸碰一下都能令這個人心上的傷加一分。
“等一下。”方真叫了一聲,轉頭看著纓然:“我知道,我不該回去,不該和他們聯絡,不該……不該遲到,我的錯,不要總是把我的錯誤歸到方舟身上,請不要因為我的錯誤,去懲罰別人!如果您想懲罰,懲罰我一個好了和方舟無關!無關!”
“哎呀?今天真是奇怪了,你怎麼捨得跟我說這麼多話?”纓然慢慢走回座位,他託著他的下巴,甚至露出驚訝的天真表情。
假如不知道他的年紀,也許真的會被這份天真而驚豔,因為纓然實在是一位漂亮的男人,甚至能用絕色來形容。但是這屋子裡的每個人都瞭解他,瞭解那副美麗完美的皮囊下是有著多麼可怕的一個靈魂。
方真打了個寒戰:“是我的錯,您……您懲罰我吧。”他緩緩地跪下。
纓然笑了下,翹起的二郎腿,那雙豪華錚亮的靴子頭一點一點的:“恩,很少見的服軟呢,怎麼辦?我想知道你能為他做到哪一步,我說過,只要你能坦誠地承認我們的關係、我們的親情,我會原諒你,原諒你一切的錯誤……看吧,我只是個可憐人,無親無故的,作為我唯一的血親,我一直在寵溺你讓著你。但是,即使是愛,也有個度,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怎麼辦,我心情又不好了,一百鞭!”
方舟點點頭,他想迅速離開這裡,這些年,他成了纓然逼方真的玩具,被玩了一次又一次,小店市也是,滅風事件也是。是的,他就是個無形的人質和玩具。
方真看下手馬上要按住門扶手的方舟:“等一下。你先等一下。”說完,他回頭看下纓然,無奈地搖頭,真的是一臉無奈。纓然看著他,這些年方真一直一副木頭臉,這份木臉之外的無奈表情竟然是唯二的,難得的表情。 很高興,纓然很高興!
方真張張嘴巴,他費勁地努力著,努力到太陽穴的青筋都暴了出來:“爸……爸爸,請原諒我的遲到,對不起!”
纓然的手重重地拍在那張奢華的椅子扶手上:“好……呵……好啊,真是好啊,果然是好,放你自由的出去一次,竟然有人能改變你,真是好……不管什麼原因,我真的很高興,真的……啊(他揚揚頭好像要憋回眼淚一般),真是難得,我總算是聽到了……春水。”
“我在。”春水從一邊猶如幽魂一般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