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然後再也不離開她,一生守護她,補償她。
想起當時那才兩歲多,正粉嫩嫩的像朵小花般的小妹,伏幻城的臉上難得地獻出了一絲溫柔。小妹,小妹,他那可憐的連名字還沒起就和親人生離死別的小妹,她現在可還活著?可還過的好?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可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從來就沒有忘記要找她的親生哥哥?
寒鉤帶起的殺氣拂起窗前的薄紗不住地搖晃,直至疲極累極,方才慢慢地停歇下來。
將雙鉤放回枕頭之下,伏幻城習慣性地和衣躺下,身體在觸及雪白床單的那一瞬間不自覺地有些繃緊,而後才緩緩地放鬆了下來。
儘管昨日已經在這床上睡了一夜,可睡慣應板床,早已視幕天席地為家常便飯的他,還是十分不習慣身下這種過於柔軟的觸覺。
夜風從敞開的窗戶緩緩地吹了進來,伏幻城注視著窗外那方暗紅色的夜空漸漸地合上了雙眼。
那一夜,天空也是這般的暗紅,深秋的寒風透過單薄的中衣直接地侵襲小小的身體。
凌亂的腳步,咯吱作響的枯枝,如鬼咽般的山風,還有,身後那熊熊的火光,以及逶迤著越靠越近的火把和斬盡殺絕的殺氣。
小男孩不敢回頭,也沒有方向,只知道用向前跑,再向前跑。
“啊!哥哥……痛痛……”一根橫斜的樹枝突然刮到了小女孩嫩嫩的面頰,立刻留下了一道血口,又冷又怕、一直牢記著“不準出聲不準哭”的小女孩終於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不準哭!”小男孩頭也不回地低聲命令道,稚嫩的雙手牢牢地扣住背上妹妹的雙腿,拉風般粗重的呼吸在鼻間急促地來回,耳膜似要被胸口捶鼓般的心跳震破。
而腳下的路,同周圍的山林一樣黑暗難辨。
“痛痛……”小女孩嗚嗚地哭著,小手想要去摸臉又怕摟不住哥哥的脖子會掉下來,鮮血和著眼淚一滴滴地落入小男孩的脖頸之中。
“跟你說了不準哭!”不遠處的吆喝聲、斥罵聲越來越接近,隱隱地正是朝著這個方向而來,急得又狠狠罵道。
他要保護小妹,一定要保護好小妹!
小男孩的雙腳在飛奔,再荊棘的叢林也不能阻擋他堅韌的決心,天可憐見,片刻後終於記憶的那棵大樹終於出現在面前。
心急火燎地三兩腳撥開樹前一叢灌木,露出了裡面一個極小的樹洞,小男孩硬是把小女孩塞了進去,一邊重新遮住樹洞,一邊惡狠狠地道:“呆在裡面不準出來,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說完返身就跑。
“嗚嗚……”小女孩蜷縮在洞中,忍不住又害怕地嗚咽了兩聲。
“也不許哭。”小男孩跺了一下腳,又返了回來,一把撥開灌木,無奈地輕撫了一下妹妹的臉,溫柔地哄道,“小妹乖,乖乖地在這裡等哥哥,哥哥就給你糕糕吃好不好?”
“嗯嗯。”想到好吃的糕糕,小女孩忍痛點頭。
藉著極其微弱的一點夜光,小男孩湊過去親了她一下,這一次再也沒有回頭地奔向另一個方向。
當不知道跑了多遠,當十幾支火把團團圍住他的時候,他強忍著害怕的倔強眼睛裡什麼也沒看見,只看見自己那隻摸過妹妹小臉的手上,都是殷紅的鮮血,他的手沒受傷,那麼受傷的是……
“小妹!”
黑暗中,一聲低沉壓抑的痛苦呻吟中,一個人影陡然地從床上躍起,瞳孔幽深如荒野上受傷的狼。
而窗外的夜色,卻依然如睡前般的平靜。
伏幻城看著本能地抽握在手的雙鉤,怔怔地看著反襯著夜色的上面的寒光,任由額上的冷汗漸漸涼去。
這些年來,在克服了最初剝奪別人生命的噩夢以後,他已經很少做夢了,就連記憶中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