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鵠其實是有些擔心的,機會難得,自己的手都生了,人家還能瞧得上自己的手藝嗎?
段鵠不知道的是,一個好的畫匠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招到的。但凡稍微有點手藝,掌櫃的也不會輕易放了他的。
動手前,段鵠又問了掌櫃的一些當地要避諱的,引來掌櫃的一陣嘲笑,直說,連要避諱什麼都不知道還想應聘畫匠。
好在笑過之後,掌櫃的一點也不吝嗇的將避諱都說了。
段鵠聽的一陣輕鬆,差不多和他的家鄉一樣,就是將兒女換成兒哥兒。
畫棺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已經晌午了,段鵠還想趕天黑之前能回去,所以,許久不幹這個有些手有些生的段鵠選了個簡單的圖樣。圖樣雖簡單,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畫的。幸而棺材已經提前漆好了,不需要段鵠再花功夫上漆,省了不少時間。
備好顏料,段鵠便開始動手了。
……
&ldo;段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rdo;同村趕著牛車的大叔笑道,&ldo;是不是找到活了?&rdo;
過去幾日,段鵠天天都來找活做,因為沒找到稱心的,每每都拖拖拉拉的讓一車人等半天才回去。今天還早著,集市還沒散,就見段鵠一個人慢悠悠的走過來了,大叔猜想,段鵠八成是找到稱心做的活兒了。
段鵠點點頭。
&ldo;是幹什麼的?&rdo;
&ldo;就在棺材鋪給人打打雜。&rdo;段鵠坐上車和大叔交談起來,只等著同村趕集的人都來了,好一起回去。
&ldo;棺材鋪啊……&rdo;大叔半天沒說話,他咂吧咂吧嘴,最後還是沒好意思違心的說,這是個好活計。
知道大叔想的什麼,段鵠淡淡的笑笑,&ldo;我八字硬,什麼都幹得。&rdo;
大叔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了。
段鵠也不主動搭話,這個時代的人是很忌諱那些鬼啊怪啊的,生怕沾染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幹這一行之前,段鵠就有準備,可能會因此被人排斥。可是,即使被人排斥,段鵠也並不打算放棄這份工作,在這個勞動力最不值錢的時代,有什麼能比這份工作更輕鬆呢?
最令段鵠滿意的是,因為棺材鋪陰氣重,怕晚上撞到遊魂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每日早早就關門了,段鵠也可以早點回家。
今天沒有段鵠拖後腿,一車人早早的就到了村裡。
段邵託了段鵠去醫館給雙親帶藥,見天色差不多了,就在村口等候。
拿了東西,二人就並排往回走去。
一路上,段鵠給段邵講了他的工作,段邵雖然不大喜歡段鵠的工作,但他也沒有太反對,段邵是年輕人,尤其是他還念過幾天書,最是不信鬼神的,故而,段邵只勸了幾句,見段鵠堅持,就不再勸了。
走到要分開的路口,段鵠跟段邵道了別,正要走,就見石阿爸一個人抱著一大堆不知是什麼的東西辛苦的拖著去了村子東頭。
段鵠看了不忍,開口道:&ldo;阿叔,你這是做什麼去?&rdo;
石阿爸一見是段鵠,停下來擦了把汗,剛還有些匆忙的神色緩了下來,&ldo;這不是以前的老屋前段時間被雨水淹了,裡面的東西都要被泡爛了,水也老是不幹,要是扔著不管,怕是時間一長,屋子都要臭了。今天我和你叔剛好有空,就過去收拾收拾。&rdo;
說完,石阿爸又急忙走了,段鵠瞧著他走遠才回過神來,就聽段邵說:&ldo;阿鵠,你什麼時候和那家人走的這麼近了?&rdo;
段鵠呆呆的抓了抓頭髮,&ldo;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