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源轉頭望向玉珥,玉珥說:“還有一罐沒開封的呢。”
“一會派人送來吧。”蕭源說,她吃的不多,就偶爾泡桂花茶的時候用點。
“還是我跟姑娘走一趟吧,反正也沒什麼大事。”盈息笑道。
蕭源問:“怎麼好好的大哥要喝綠豆湯呢?”大冬天的,不需要清火吧?
“這幾天郎君一直在外頭應酬,吃了三頓羊肉銅鼎了,說想喝點綠豆湯下下火。”盈息說。
羊肉銅鼎就是羊肉火鍋,蕭源想起她剛剛讓廚房熬了羊湯,一會也吃羊肉火鍋吧!“正巧我晚上也讓廚房備了羊肉銅鼎,一會你煮了綠豆湯,給我們送一份過來,我只喝綠豆湯,不要桂花、冰糖和糯米。”
“好。”盈息笑著應了,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下人,誰不知道五姑娘飲食清談,最不喜歡食物裡多加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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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霍家拜訪那天一早,蕭源早早的起身,打扮妥帖,一大早就坐著牛車往霍家去了。
冀州是霍家的發家之地,也是霍家祖宅所在之處,霍家再次已經雄踞幾十年,勢力盤根錯節,儼然成為冀州一霸,出身雖為士族所看不起,但明面上就是冀王也要給霍家五分面子。甚至有些趨炎附勢之人,裝模作樣的給霍家查家譜,說霍家乃是平陽霍氏之後,也就是大漢名將霍去病的後代,很多小士族都要求將平陽霍氏歸入士族錄。
蕭珣為人雖狂傲不馴,可畢竟在官場也混了很多年了,霍家又對自己的兒女有救命之恩,這次登門道謝時,把禮數都做足了。霍家人也非常給面子,霍淵親自坐鎮府邸接待蕭氏父子,大夫人和蕭家五姐妹剛下牛車,就被霍夫人派來的丫鬟、僕婦給接走了,坐著軟轎去內院了。四姑娘還在院子裡學規矩,劉氏也懶得帶她出門,在家丟臉就夠了,要是在外面失禮了,就是給她和蕭珣丟臉。
隔著隱隱晃動的簾子,五姐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霍府的擺設,霍府是行伍起家,外院裝飾剛硬簡潔,內院卻出乎意料的奢華,一路看下來,連美人靠上都有精細的雕花,還塗了斑斕的彩漆,單看一處自是美不勝收,但整體看下來,顯得十分的繁瑣庸俗。
三姑娘看了一會,不屑的撇了撇嘴,這霍府的人好生俗氣!又見外面的僕婦身上都是穿金戴銀的,心裡暗忖,也太不知道收斂了。蕭家的下人當值的時候,哪怕是再體面的下人,也不許帶首飾,更不許塗脂抹粉,衣服也是定好的樣式。
蕭家六人在軟轎裡沉默不語,外頭霍家的僕婦也暗暗稱奇,心道這大家的教養果然嚴格,轎內的蕭家夫人、姑娘,她們是看不見,可光看外頭那些丫鬟僕婦的言行舉止,就比那些尋常的官家娘子、姑娘還要端莊氣派了。
軟轎到了內院才停下,蕭源剛落轎,下人們被簇擁而上,靈偃扶著蕭源,玉珥捧著暖爐,款步跟在劉氏身後,霍家的管事媽媽側身領著六人往龔郡君的正房走去,一路上簇擁的丫鬟婆子雖多,可一點聲響也不起,連帶前來領路的霍家下人都屏氣斂聲,小心的伺候著。
“女君,劉夫人、蕭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五姑娘、六姑娘來了。”門口輪值的丫鬟見一行人遠遠的過來,忙掀簾進去稟告。
“快請她們進來吧。”龔郡君含笑在門口親迎劉夫人,劉夫人微笑著上前見禮,笑容親切但不親近。龔氏品階比劉氏低,又只是寒門小吏之女,劉氏是彭城劉氏嫡系嫡女,要不是礙於蕭珣,她根本不會和這樣的人交往。蕭珣官場的官職比霍淵低,但他是世襲的梁國公,故劉氏的誥命是國夫人,比龔氏的郡君等級高。
“龔郡君。”蕭家五姐妹上前對龔氏行禮,龔氏含笑扶起蕭源,“快別多禮,都起來吧。”蕭家今天來了五人,服飾穿的也大致相同,龔氏居然一眼就認出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