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少年氣盛,聽了大為不服。說:什麼“內家”“外家”,其實只是武當派造出來,騙外行人的。天下武術派別,雖各有特長,但都要練氣練力,每一派中都有傑出之士,不能說這一派必定勝過那一派,更不能說“內家拳”就必能勝過“外家拳”,兩人互相譏貶,爭持不下,比起武來,宏真一個收不住手,用金豹掌把傅圖南打傷,傅圖南竟因受了內傷,不能再練武功,過了幾年,就鬱郁而死了。宏真經這件事後,後悔得了不得,他又因接觸到一些江湖義士,醒悟到保鏢只是為達官貴人賣命,殊為不值。周此他悔恨之下,這才跑去出家,要在古剎青燈之旁,深深懺悔。
哪知傅圖南還有一個弟子,因師門恩重,矢志報仇。傅圖南死後,他曾來行刺過一次,他當然不是宏真對手。但宏真既傷其師,自不忍再傷害他。宏真倒是再三道歉,雖把他打敗,卻反求他原諒。但傅圖南的弟子卻是一個怪人,他一句話不說,既不道謝,也不諒解,就跑開了。這場冤仇,一直沒有化解,不料三十年後,宏真和尚在擂臺上又碰到他了。
那登擂臺應戰的人,正是傅圖南的弟子盧繼宗。宏真和尚先是愕然一驚,隨即斂手說道:“老弟,三十年前舊事,至今尚未忘懷嗎?當年俺誤傷令師,事後悔恨得了不得。‘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令師不是死在俺的掌下,而是後來病死的。三十年前我已向老弟再三道歉,現在也仍然向你道歉。甚至照江湖規矩擺謝罪的和頭酒都行。老弟,這段樑子,總可揭過去吧。”
“不過你我的事情,要等擂臺結束之後才能辦理。貧僧此來,要爭是江湖道義。這是大事,你我之間的糾紛卻是小事。老弟,他們兩方打擂之事,你不會不知道。何苦憑空插足其間,來擾亂擂臺?難道你也是嶽君雄的羽翼?”
盧繼宗倒的確不是嶽君雄羽翼,而是他心切師仇,幾十年來苦練一門絕技,他也不大清楚誰是誰非,他也不打算幫哪一邊,只是他見有宏真上臺,他就要來打擂。而且他正是想在萬目睽睽之下,替師門報仇,替自己露面,他如何肯聽宏真和尚的勸。
他聽了宏真的話後,把佛手拐重重一頓擂臺,又冷笑道:“說得這樣容易?我的師父因你而死,我忍了三十年還不夠嗎?
“你要我輕易罷休可是不行,你當初怎樣打我師父,我也得怎樣打回你,你叫我師父吃了一掌金豹掌,我必得打回你一記佛手拐。以拐換掌,這便是三十年的利息。”
“至於什麼擂臺之事,誰是誰非,我通通不管,你要我不擾亂擂臺,那行,你先當眾宣佈,輸了這場,不敢與我對打。然後咱們再找一個僻靜地方比試。”
宏真一聽,此事已成騎虎。若在別個地方,要他認輸,他一定願意,他幾十年古剎青燈,還有什麼爭名好勝之念。但此時此地卻非比尋常,擂臺不知尚要打多少場,照卓不凡宣佈,兩方所同意的規矩是:若有一方不肯服輸,就以那方勝場多的為勝。自己認輸不緊要,但若因此累了丁曉這方輸場,如何對得住柳劍吟,如何對得住江湖俠義?何況自己此來是代表嵩山少林寺,又如何能在擂臺之上,損了師門威望?
宏真心想,輸是不能認輸的。但若打起來,自己又真不忍再傷他,但若不傷他,要將他打下擂臺恐也很難。看他身法步法,眼神充足,英氣內斂,武功想已大有進境。
宏真皺眉瞪目,兀自打不定主意。臺下已是一片鼓譟聲,嶽君雄的人,見宏真低聲說話,似露懼容!他們聽不清楚擂臺上說什麼,以為宏真害怕了這條漢子,因此齊齊嚷道:“擂臺不是敘舊之場,打擂更不是對親家,怎的那禿驢兀是不動手?”
卓不凡、楊廣達見他們絮絮不休,也覺很是尷尬,正想叫他們快點決定:到底打是不打?只見宏真和尚把直掇脫下,隨便擺了個門戶,說道:“老弟,你把貧僧逼得沒法,你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