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一時之間也無處可去,只好怏怏的回了自己屋裡。
晚飯之前,柳氏身邊的乳母曹嬤嬤親自來請她,說是柳氏請了大夫,讓她過去。
那大夫當著柳氏的面,替姚守寧把了許久的脈,說她脈像平穩,並無大礙之後,柳氏的臉上才終於露出笑意,忙讓人拿賞錢出來送大夫出去。
傍晚姚翝回來,聽到小女兒安然無恙,不由也十分開心,連忙吩咐廚房加兩個菜。
他已經年過四十,身材十分高大,留了鬍鬚,披了一件漆黑的鬥蓬,臉上不帶笑的時候,看起來很是強壯兇狠的樣子。
但他一見妻女,卻將滿身煞氣卸去。
“爹!”
姚守寧喚了一聲,想起柳氏提到的‘應天書局’,決定找個時間向他打聽打聽。
“看起來好些了。”
姚翝見女兒臉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的樣子,心中滿意。
“本來就是睡著了,也沒什麼事。”姚守寧笑著回道,姚翝卻不贊同的搖頭:
“不可大意。”
家中已經有個常年生病的女兒,他深恐小女兒也有什麼隱疾,連忙吩咐下人要去再請大夫。
柳氏本想說話,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
“對了,今日你去看的孫神醫,不知怎麼樣?不如請他過來,給守寧把把脈。”
柳氏睡了一個下午,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
但聽到孫神醫的名號,那臉色又陰沉了下去:
“我覺得不大行。”
她搖了搖頭:
“說了半天,也沒講出個什麼所以然,抓了些藥,藥理也不大對。”
不過孫神醫號稱藥王的十一代孫,在江南也十分有名氣,柳氏深怕自己看走了眼,因此仍想讓女兒先把這幾副藥喝完了試試。
“若是喝了不見好,到時你找幾個人,隨我去那醫局,我要將他招牌砸了!”
“……”
姚翝外表兇惡,但他在家中的時候,卻又十分懼內。
聽了柳氏這話,他眼皮跳了跳,有些頭疼,卻又不敢出言反駁妻子,深怕自己一張嘴,就把她心中的火引到了自己的頭上。
“我也要去!”
倒是姚守寧一聽這話,也跟著說了一句。
姚翝頓時找到了張嘴的契機,連忙斥責:
“那怎麼行?”他瞪了眼:
“你娘只是隨口一提,你別往這湊熱鬧,一邊去!”
柳氏本來也想喝斥女兒胡鬧,但一聽丈夫這話,頓時冷笑了兩聲。
姚翝一見不妙,眼皮疾跳,連忙開口:
“我也不是說不砸這醫館。”
他打量柳氏臉色,小心翼翼的:
“若這孫神醫有名無實,光開貴重的藥,那就是騙子。”
男人的話令得柳氏陰沉的臉色舒緩了幾分,他心中長長的舒了口氣,頓了頓:
“不過我畢竟是朝廷命官,要是當眾派人砸館,被人進言了,可能會被刑獄的人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