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天帝陛下的車駕應該也到了,既然先不見那就都不見。我先去與嶽總管打招呼,就說殿下親自排演節目,等晚上正席時再晉見。漢青先領殿下去休息,順便看一下場地。”
飛天被安置在一間客舍,漢青帶著人去看場地。他們舞步已經極純熟,現在要做的只是根據場地調整下隊形。他不過是在舞蹈的間隙裡吹一段曲,去不去看場地倒是無關緊要。
舟總管說要排演不過是客氣話。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情怯吧。
飛天有些茫然。這幾天從來沒有這麼閒過,他腦子裡一直亂紛紛的。
晚上……一切近在眼前。
飛天懶懶的推開窗子向外看,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可是卻照不進心裡。
如果是真正的飛天,他今天會做什麼樣的選擇?他會怎麼面對這一切?
不是他,卻又是他。
飛天無意識的摩挲手裡的短笛。非竹非木,非玉非石,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笛子,精美無比。
這是飛天不熟悉的陌生世界。但卻又是他要面對的,一個真實的世界。
那天飛天決定要吹一段曲的時候,舟總管教他運氣呼吸,飛天才發現,原來他可以不歇氣的,把一支曲由頭吹至曲尾,一口氣都不用換。
原來這真的是一具天人的身體……好大地肺活量!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這裡如此美麗,如此真實。
他要在這裡生存下去。他有想要保護的人。
漢青也好,舟也好……飛天希望他們能生活的自由而幸福,也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順利平安。
想保護他們……也要保護自己……
所以,得面對這一切,接受這一切,他需要力量,必須變強。
他將笛子慢慢舉起來,挨在唇邊,輕輕的吹響。曲調隨性而婉轉,像是一陣風,在原野上吹起綠浪。
有要保護的人。所以必須要面對前路。
漢青遙遙揮手:“殿下,我們是第四個出場……現在得到大殿去了!”
飛天應了一聲,翻身出了窗子。
身子凌空的一瞬間,心像是脫籠之鳥。
惶恐也好,害怕也好,抗拒也好……都拋掉吧。
一切,只有向前。
5。
漢青把一個極單薄精巧的面具扣在飛天的臉上。像是化妝舞會的面具,蓋住了上半邊的臉,露出口唇和下巴。飛天就著鏡子仔細看了看那個面具,上面濃黑重彩繪著奔放四散的花紋,居然有點像京劇裡的大花臉。
“我以前就戴這個?”
“嗯。”漢青退幾步看著飛天:“還好,挺合適的。既然殿下要吹笛,所以面具下面是要改去的。”
大殿比飛天想象中還要大得多,比一個標準的足球場地還要大。
殿堂的華美,廊柱的整肅,壁畫的清雅……還有穹頂上那如星月生輝的長明的琉璃燈盞,次第亮起。
空遠的殿堂,漸漸被晶瑩華彩點飾,流光溢彩。
遠遠的石階一直向上延伸,上面有几案錦墊。漢青指給飛天看座次,那是神將的位置,想必今天會來許多的人,所以席次竟然有一百多席。
再向上看,石階一直上去的盡處,是個敞軒,華麗精緻,卻顯得十分大氣。漢青壓低了聲音,天帝,輝月,星華,還有飛天,將坐在那個位置上。
“殿下,我們剛才看過了場地,隊形要稍稍拉長一些,樂師和鼓手靠東牆坐,殿下是和他們一起進入殿心,還是……”
飛天四下裡看了看,指指廊柱那裡的垂帳流紗:“我等下站那裡吹笛就好,離樂師們近些。”
漢青答應著。
樂人舞伎陸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