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某顆蒼老又稚嫩的心臟。
嚴耀欽十分煩躁,胸口有什麼東西不斷膨脹著,頂得難受,無處釋放,他快被憋得爆炸了:“阿揚,這麼久以來,難道你沒發現……難道你一直沒發現……其實我……”
“爸爸!”卓揚猛然站了起來,動作過大,帶倒了身旁高高堆起的模型盒子,嘩啦啦亂響。
一聲久違的“爸爸”,將嚴耀欽衝動的表白揮刀斬斷。是啊,我是爸爸,真諷刺,做了幾個月的老嚴,像老嚴一樣的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如今被拒之門外,又重新成了爸爸。
人要走了,可該死的默契卻依舊存在著,這不容於世俗倫理的極致情感,到底被他知道了,什麼都不用說,彼此瞬間瞭然。
阿揚,或許你是對的。有些東西太脆弱,一旦說破,就沒有了。可是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
“爸爸,我肚子餓了,去吃東西吧。”卓揚匆忙建議道。他表現得很完美,真的就像個對爸爸提出請求的兒子一樣,禮貌而得體。
看著嚴耀欽瞬息萬變的陰鬱神色,卓揚忽然有些害怕了。他小心翼翼保持著最大的距離,從嚴耀欽身邊繞了過去,腳踩在紛亂的紙盒上,差點跌跤。嚴耀欽下意識伸手去扶,卓揚卻躲閃著一下跳開,甚至不惜撞上身後堅硬的門板。
一絲悲涼從嚴耀欽眼底升起,就像個受了委屈卻不被理解的孩子一樣。以至於,卓揚心裡生出些許憐憫,很想輕描淡寫說上句安撫的話,卻到底還是忍住了。
嚴耀欽沉默著,跟著兒子的腳步走出了房間,走進封閉的專用電梯。卓揚的手在關門鍵上急切按了下去,持續不斷地點著。
“阿揚,你很餓嗎?”嚴耀欽試圖開個玩笑,一張口卻只有苦澀,“還是……很怕和我待在一起?”
卓揚沒說話,也沒有否認。有些東西不能存在,不容許存在,與其猶猶豫豫著留下希望,不如痛下殺手,當斷則斷。
他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好半天,苦笑著幽幽問道:“為什麼?是因為這張臉嗎?還是……”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掀了開來,頭頂的照明燈被巨大的陰影所遮蔽,有什麼柔軟而溫熱的物體,覆上了他的雙唇……
☆、彼此拯救
為什麼?是因為這張臉?
卓揚啊卓揚;你是要把人逼瘋嗎!和什麼狗屁的漂亮外貌無關;和什麼該死的愧疚補償也無關!
如果非要說出個理由來;就只怪你從前偽裝得太好了;不知不覺間,你的一點一滴,一言一行;都恰好可以嵌入我心底那個塵封日久的不毛之地;嚴絲合縫、巧奪天工,像專門打造出的配套齒輪一樣契合著,扣在一起,帶動我的心神和情感滾滾運轉;無法停歇。
你明明是知道的;什麼都知道,卻又偏偏說出這樣的話,試圖用裝傻來逃避,用語言來抗拒,你是吃準了我作為“爸爸”沒勇氣真地去告白嗎?真是隻狠心的狐狸!
嚴耀欽的眼底積滿了無處發洩的激烈情緒,想動怒,想暴虐,想強迫,卻又沒辦法把這些想法加諸到對面那個安安靜靜、無聲無息的小兒子身上,最後,只能一把掀開卓揚,將內心所有無法名狀的情感與求之而不得的**一起,凝結成一個沉重之吻,欺身而上。
…
卓揚淬不及防,整個人被按在了光滑冰冷的金屬壁板上,對於陡然出現的一幕,他好像看不懂一樣,雙眼奮力睜著,黝黑的眼珠幾乎要瞪出水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大腦一片空白。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那麼近,前所未有的近,對方撥出的氣息噴灑在面板上,酥酥的,癢癢的。
嚴耀欽的唇是滾燙的,燙得他雙頰炙熱,嚴耀欽的唇是冰冷的,凍得他指間發麻。柔軟的觸感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