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打扮,應是經理級別親自出來招呼了。周圍沒有外人出入,很安靜,那邊的對話隱隱約約傳進了耳朵。
二人先是交代了一番宴席菜品和注意事項,又聊了幾句胡家人的瑣事八卦,之後經理隨口向贊伍抱怨道:“贊助理,說起來,上次按照您的意思安排進來的那個梁淑芬可真是夠糟,文化不高,手腳又笨,偶爾有客人罵兩句,就躲到一邊哭個不停,根本不是做這一行的材料。”
“不是交代過了嗎,梁淑芬是憑本事應徵進來的,沒誰安排!你不記得了?”贊伍聽著似有不滿。
對方趕忙申辯:“這一點儘可放心,從我這裡絕不會透露分毫。只是……這種空降進來的人萬一身後有什麼背景,您也知道,我們底下管事的不好做。”
贊伍隨口指點道:“按照普通員工的待遇,犯了錯該怎麼罰就怎麼罰。機會已經給她了,如果做不好被開除,也是她自己的問題!”
梁淑芬?卓揚咬咬嘴唇,心裡思索著這個不知是不是巧合的名字……
☆、不謀而合
梁淑芬這個平凡至極的名字;曾經給卓揚留下過深刻的印象。
他清楚記得,那天充滿了腐臭氣息的破舊倉庫裡,被綁著的三個男人知道死期將近,逃生無門;在一通歇斯底里的惡毒咒罵之後,紛紛絕望地道出了各自人生中的最後牽掛。
有一刻,那個形似厲鬼的男人阿彪,忽然像個孩子一樣嗚嗚哭了起來,他對著手機聲音嘶啞地錄下了遺言:“芬女,對不起啊,結婚十二年了;沒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我是個畜生;為了拿錢買白粉,還打你,逼你去接客;老婆……聖誕快樂!”
他的老婆,就叫梁淑芬。
當日遍地血腥的畫廊之中,阿彪曾經面目猙獰地持槍指向兩名少年,瘋狂叫囂,貪婪索取,對生命沒有一絲一毫的尊重和敬畏。等到他也瀕臨死亡,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回頭望望自己幾十年的人生路,才幡然醒悟錯過了什麼。
活著的時候,為了追逐金錢利益不擇手段,走到盡頭,所有的執念卻又統統迴歸到了最原始的情感,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老父,幼子,伴侶。
結婚十二年,卻從沒有溫柔地說過一句聖誕快樂,等到發現了這個節日的珍貴和美好,卻永遠失去了與家人溫馨團聚共度聖誕的機會。人總是這樣,握在手裡的時候便心安理得地接受,從不想著去珍惜和感恩,等到一朝失去,手裡空了,才痛哭流涕著追悔莫及。
可是破鏡難圓,覆水難收,後悔兩個字,又有什麼意義?
…
去決定別人的生死,對於卓揚來說是一件很困擾的事。他從小所受的教育裡,能夠給一個人定罪的,只有法律。從道德層面來講,沒有人是完美的,因此也沒有哪一個人有資格堂而皇之地指責另一個人說,他是壞人,他該死……即便他真的該死。
但是阿彪等人,又只能處死。如果任由他們接受正大光明的審判,就會牽扯出嚴予思買兇殺人的罪行,最後受害的,就是不幸重生成為了嚴予思的自己。
說穿了,這個所謂的現代文明社會,依舊到處遵循著殘酷的叢林法則。那些男人的真正死因與其說是綁架和殺人,不如說,是觸犯了更強大者的利益。
殺掉自己的真兇是嚴予思,可自己的死亡卻不是嚴予思一個人造成的。那背後,還有嚴予行的嫉妒,康玉珠的仇恨,嚴耀欽的冷靜決斷,甚至是混亂之中從背上踩踏而過的那些高貴賓客們,以及阻擋住了監視器觀察範圍的裝飾物……當然,阿彪的綁架也是其中一環。
阿彪等人雖然並非無辜,但他們犯下的罪行,卻不足以宣判死刑。自己不能放了他們,能做的,只是儘量讓他們痛快地死去,並答應三人,完成他們的最後心願。
卓揚是個沒有宗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