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日,朱植並沒有聽到馮大將軍肚子的算盤打得嘩嘩響,只帶了張斧頭的一小隊火槍手和明月向北渡過西遼河。
天黑時分,他終於到了馮勝大營。
馮勝帶著一幫大將親自出轅門外迎接,寒喧一番後,隆重介紹了帳下幾員大將:
“這位是故岐陽王李文忠之子、曹國公李景隆。”
“這位是故開平王常遇春之子、鄭國公常茂。”
“這位是故寧河王之子申國公鄧愈,也是開國功臣之後。”
“徵虜左副將軍、穎國公傅友德在外巡哨,徵虜右副將軍永昌侯藍玉因千里迂迴至金山後方,不在帳前……”
朱植聽著馮勝挨個介紹手下大將,心裡好不嫉妒:“自己好歹是皇帝理論上的親兒子,才給了郭英、吳高和吳傑這三個侯爵作為幫手,而馮勝帳下,光是站著的公爵就一大排,更別提什麼侯爵了!”
馮勝接著又將老朱的聖旨拿了出來,重新唸了一遍,一會兒稱遼王少年英雄,一會誇鎮北大將軍威武,把遼王吹上了天,最後還是厚著老臉向朱植請教平定金山之策。
朱植知道,馮勝大將軍畢竟是戰功赫赫的沙場宿將,這進攻金山的戰略戰術也是十分妥當的,只是被老朱弄巧成拙,放下次了賴臘武這個老六,在一定程度上干擾了明軍的戰略部署和作戰程序。
但是,在老朱和馮勝強大的戰略定力面前,元軍並未完全破壞明軍的戰略部署。加上自己率軍及時堵塞漏洞,從東線加入對金山的戰略合圍,拿下金山只是時間問題。
因此,他只是謙虛地說道:“大將軍運籌帷幄,胸中早有勝算。小王在武定侯的輔助之下,僥倖勝了幾個小仗,不足掛齒,不敢在大將軍面前班門弄斧。”
馮勝可以不要老臉地跪添朱植這個小屁王,可手下大將都是根紅苗正的紅二代,一個個面露不平之色,口吐譏諷之語:
“不過是瞎貓撞上死耗子罷了。乘大將軍在金山牽制住了元軍主力,撿了個大便宜。”
“只不過佔了郭英的光罷了,打了幾個小勝仗,竟然在馮大將軍面前擺起譜來。”
“……”
馮勝手下的幾個二世祖不僅不認同遼王的謙虛,反而認為他在裝逼。
尤其是鄭國公常茂,那可是開平王的長子、太子爺的小舅子、周王的姐夫、馮勝的女婿、藍玉的外甥,大明帝國最年輕的國公爺,平時就是一霸,橫起來,是個連他老丈人馮勝都敢罵的主。
此時,他直接向遼王開撕,罵罵冽冽起來:“小王爺,咱一大早把您老人家請到大營,不是聽你假謙虛的。有什麼高招,還是使出來吧!”
朱植瞟了一眼這個混不吝,心裡真為一代戰神常遇春感到悲哀,嘆息一聲,轉身走出大營。
不過在臨走前,他還是丟下一句話:“馮大將軍,你讓所有俘獲的蒙古士兵一會兒到本王帳前聽差!”
到了晚上,明月高懸金山上。
山上的元軍和山下的明軍都不免睹物思人、睹物思家起來。
常茂被老丈人踢了幾腳,只好親自帶人押著三千蒙古俘虜來到遼王帳前聽差。
朱植也不理會,笑眯眯地問明月:“想聽本王唱歌嗎?”
明月自在受降臺比武失敗之後,魂兒早被這神勇的小遼王給收了去,馬上面露驚喜之色,拍著雙手說:“好啊!好啊!”
朱植又說:“那我唱完,你也要用蒙古語唱一遍啊。”
明月連忙把頭點得像雞啄米似的。這小遼王不僅人長得俊秀,歌喉也很美妙。
朱植清了清嗓子,輕聲唱起了騰王的另一首成名曲:
綠綠的草原,清清的湖水,
綠綠的草原,這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