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我麼?”
“信。”我點頭。
他笑了,“那,聽我的話,我保證我們都沒事。”
“好。”我鬆了手,乖乖地閉上眼睛,淚水卻忍不住滾落下來。他在我的額頭印了一個吻,輕輕地說,“別忘了我愛你。”
“我也愛你。”
隨後我聽見他移動幾步,掀起簾子出去了。
噪雜的響聲像洪水一樣淹沒過來,我分不清那些紛繁的聲音,只努力地捂住耳朵。火把的影子不斷在窗上移動,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來。我甚至不敢想外面的情景,不敢想他孤身一人怎麼對付那麼多人,只默默地祈禱著奇蹟。
忽然,有馬蹄聲沉重地壓過大地,外面的打鬥聲有一瞬的停頓,而後我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萬丈的豪情,“你爺爺的劉巖,敢傷我的孫子,看鞭!”
“啪”的一聲,好像是粗厚的皮鞭甩上了人肉,當即有重物倒地的聲音。李悠的聲音也清晰了,“外公?!”
“你還知道我是你外公!”託杜氣喘吁吁,但是仍擲地有聲,“趕馬車衝出去,我們斷後!”
“可是……”
“可是個屁!你那三腳貓功夫還是你外公傳的!少婆婆媽媽的,再不走我抽你!”
“王爺,您就趕快走吧,我們能爭取的時間有限!那雲公主和蒙塔王子在城外接應你們!快走!”這是小東的聲音。
不多時,馬車就重新飛奔了起來,我聽著身後的打鬥聲和劉巖的叫嚷聲,終於淹沒進了赤京的夜裡。我像是被放進了一片靜謐的大海,沉沉地睡了過去。
那一覺睡得很沉,也許還睡了許久,當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枕著某人的胸膛。而自窗外透進來的日光,打在他狼狽的臉面上,淡淡地泛著金光。亂七八糟的頭髮,青色的鬍渣,眼窩深陷。他的一生,僅有一次的落魄,定格在了大興元年。
馬車還在跑,是悠揚的曲樂。唱歌的女子與男子輕輕地相合著。草原所養育出來的兒女,歌聲都是自由奔放的。一下子,就能開啟人的心扉。
“悠?”我喊他。
他好像很疲憊,動了動眼皮卻沒有醒過來。我吃力地把身上的毯子蓋到他身上,可是因為渾身都沒有力氣,只能喚,“那雲?”
馬車停了下來,簾子被掀起一角,那雲絢爛地笑,“呀,你可醒了!”
在她掀起簾子的那一角,又鑽進一張臉,爽朗地對我笑。那雲一邊推他的頭,一邊對我說,“外公和小東去買藥了,你們倆現在是傷痕累累。呵,一睡就是三天!”
“他……”我擔憂地看了李悠一眼。
“沒事沒事。阿爾斯蘭壯得像牛一樣,只是用光了體力而已。嘖嘖,他被外公打得真慘,外公眼睛都不帶眨的。”
我心疼地問,“為什麼外公要打他?那雲,你進來幫幫我。”
那雲鑽進來,把我手中的毯子蓋到李悠身上,又幫我墊了幾個軟枕,然後才說,“阿爾斯蘭這小子太亂來了。他被抓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後來外公氣急敗壞地找到突厥王庭來,叫囂著誰要是敢救阿爾斯蘭那小子,他就跟誰翻臉,呼,嚇死我了。結果你看,熬不住自己親自去了。他們家的血統就這樣,喜歡出爾反爾。”
我笑,“你們和龜茲為什麼突然攻擊安西都護府?”
“外公說,赤京裡的謝太傅傳來密函,說要救阿爾斯蘭,就要引起西北的騷亂。我哥哥和谷渾王都受夠了王盈那個草包,龜茲王難得與我們意見一致,於是大家一合計,就幹了。”那雲說得神采飛揚,摩拳擦掌的,“那時,王盈都躲到床底下去了,被我狠狠踹了一屁股,哈哈,太得意了。”
笑了一會兒,那雲忽然湊過來,把我抱進懷裡,“畫堂,你還難過嗎?我們都知道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