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飛宇:「……」
寧酒埋頭吃飯,小口小口吃肥牛片,完全不想參與他們的插科打諢。
他們的話題總圍繞著顧暮遲。
即使這傢伙冷冰冰,嘴巴又毒又欠揍,他永遠是眾目睽睽下的焦點,就像一個人的舞臺,光坐在那一動不動,就有數道聚光燈直射過來。
他又說出了讓她炸毛的話,她暫時不願意搭理他。
異樣的安靜被蔣舒喻注意到,她身子往前傾:「久久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
話音剛落,顧暮遲的目光隨之又掃了過來。
她看了他一眼,又收回,放下筷子說:「沒什麼,我肚子餓了。」
顧暮遲莫名其妙笑了起來,這笑容在她看來,像在嘲笑她沒吃過飯。
寧酒兇狠地瞪他一眼。
「……」顧暮遲虛握拳,抬到嘴角邊掩住笑容。
對面蔣舒喻和盧飛宇又熱鬧地交談著,他們這邊倒是話少,他將握著的手機放到桌面。
聽到輕微一聲響,寧酒抬眼,只見他傾身過來,低沉的聲音撩過耳畔,無人知曉,只有她一人聽到。
「生氣了?」
寧酒剛打算拾起筷子重新夾菜,冷不防少年的氣息撲過來,她的手指驀地一僵。
脊背挺得筆直,眼神直勾勾盯著對面,聲音鎮靜:「我沒氣,生氣使人吃不下飯,我胃口好得很。」
字音咬得調格外重。
顧暮遲又笑幾聲,目光緊盯著她。
她白皙的蘋果肌比平時微鼓,學校裡紮起的馬尾披散下來,淌在肩膀的位置。
像只毛茸茸的小鳥,頭頂的羽毛全炸開,警惕地注視他。
剛握住冰可樂,他的手指沾染涼意,無意識擦過手機螢幕,留下幾道水跡。用力地摁住手機,這才壓制住一股捏她臉的衝動。
蔣舒喻一邊跟盧飛宇開玩笑,一邊往他倆看了幾眼。
像注意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目光定住,突然說:「顧暮遲,你這眼神還挺唬人的。」
旁邊的盧飛宇被她整了好幾回,終於從這魔女的折磨中掙脫出來,往自己兄弟幸災樂禍地看了幾眼。
顧暮遲不動如山。
蔣舒喻神色複雜:「你真餓了就吃火鍋啊,盯著久久幹嘛。」
她一時半會沒辦法描述自己的感覺,憑多年看電視的浸染,腦子裡爭先恐後湧現出幾部電影。
過了幾秒,又連忙拂去這種細思極恐的聯想。
寧酒被她的話給逗笑了,壓根不知道蔣舒喻腦子裡這會兒正瘋狂冒出各種血腥奇奇怪怪的畫面。
盧飛宇隨口問:「你怎麼這幅表情。」
「我突然想到非常形象的一部電影。」
「什麼?」
「食人族。」蔣舒喻脫口而出。
顧暮遲:「?」
寧酒眼睛睜大:「???」
以為她把吃火鍋幻想成這種可怕的畫面,盧飛宇往她腦袋上用力彈了一下,語氣親切到顫抖:「蔣舒喻,沒想到你口味這麼重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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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蔣舒喻這番話到底是什麼含義,寧酒不太明白,以為只是她跳脫性的、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所以沒當回事。
只有顧暮遲,他斂住表情,比之前更心無旁騖地玩起手機,不參與任何話題。
彷彿用沉默來掩蓋什麼東西。
四人來得早,這會兒店裡人坐了一半。等吃到快結束,正值高峰期,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不少人坐在凳子等叫號。
寧酒坐視窗的位置,有個小孩子坐得不老實,面朝玻璃窗,往裡面吐舌頭。手指扣扣敲打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