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產生這樣的誤會。
坐在第四張椅子上,在勒巴的旁邊。一直到講經的時候,奧古斯婷和泰奧多爾之間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泰奧多爾站在一粗根柱子後面,正在熱切地向他的“聖母”祈禱。但到了舉揚聖體的時候,紀堯姆太太瞥見——可惜太遲了點——她的女兒奧古斯婷倒拿著彌撒經本。紀堯姆太太正要狠狠地責罵女兒一頓,卻主意一變,她將面網…重新放下來,中止朗讀經文,順著她女兒脈脈含情的眼睛所注視的方向望過去。多虧她的老式眼鏡,她望見了那個青年畫家,身上打扮得那麼時髦,活象一個休假的騎兵隊長,而不象是本區的一個商人。要想象當時紀堯姆太太的憤激心情是很困難的。紀堯姆太太一向以她的女兒有完善的教養而自傲,而她競發覺奧古斯婷的心中有著私情,由於她自己過分嚴謹和無知,她誇大了這種私情的危險性。紀堯姆太太認為她的女兒已經壞透了。
“請您…把您的彌撒經本拿好,小姐。”紀堯姆太太說,聲音雖低,卻憤怒得發抖。
她猛地把那洩漏秘密的經本從奧古斯婷手中搶過來,按照文字的上下放正了。
“除了經文以外,請您不要瞧別的地方,”她補充說,“不然的話,我就要找您算帳!彌撒以後,您父親和我要跟您談話。”
對於可憐的奧古斯婷,這些話宛如一聲霹靂。她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她一邊忍受痛苦,一邊擔心在教堂裡出乖露醜,
①參加彌撒時,有些婦女是戴著頭紗或面網的。
②法國的習慣,關係親密的人(如家庭內部或朋友之司)都以“你”相稱,但憤怒時或態度嚴肅時,會突然用“您”這一表示疏遠或客氣的稱呼。
在這雙重打擊之下,她仍然拿出勇氣隱藏自己的苦惱。然而她手中的彌撒經本在顫動,她翻過的每頁經文上,都灑落著她的眼淚,足見她的情緒激動之烈。至於青年畫家,看見紀堯姆太太向他投射冒出火來的眼光,就明白自己的愛情已經陷入險境,馬上走出教堂,怒火中燒,決心不顧一切地幹一下。
“請您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小姐!”到家後紀堯姆太太對她的女兒說;“我們會叫您的,您自己千萬不要跑出房間。”
起先,夫妻兩人的會談秘不透風。維吉妮除了用各種溫柔的話勸解她妹妹以外,還殷勤地偷偷溜到母親臥室外面偷聽裡面的爭吵,她頭一回從四樓下到三樓的時候,正好聽見她父親高聲說:
“太太,你難道想要你女兒的命嗎?”
“可憐的孩子,”維吉妮回去對淚痕滿瞼的妹妹說,“爸爸幫著你說話呢!”
“他們要怎樣對付泰奧多爾呢?”天真的奧古斯婷問。
充滿著好奇心的維吉妮於是又走下樓來,這一次她逗留的時間比較長,她知道了勒巴已愛上了奧古斯婷。好象命中註定一樣,在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裡,一個平素非常安靜的家庭競變成了地獄。紀堯姆先生把奧古斯婷愛上一個陌生人的事告訴了約瑟夫·勒巴,使他異常失望。勒巴本來已經通知他的朋友向維吉妮小姐求婚,現在覺得自己的希望全部落空了。維吉妮小姐覺得約瑟夫好象間接拒絕了她,突然偏頭痛起來。紀堯姆夫婦在商量中由於意見不一致——這是他們平生第三次——而引起的不和,顯得十分嚴重。最後,到了下午四點鐘,奧古斯婷面色蒼白,顫抖著,紅著眼睛,象被告一樣出現在她的父母面前。可憐的孩子把她極為簡短的戀愛史很天粗真地講述出來。她父親先說了一番話,答應心平氣和地聽她談,使她放心了不少,因此她就鼓起相當的勇氣在她父母面前把她親愛的泰奧多爾·德·索邁爾維的名字講了出來,而且狡猾地把作為貴族標誌的“德”字說得特別響。在講述自己的愛情的時候,她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樂趣,因此就大著膽子用一種天真的堅決氣概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