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就象是一頭要吃人的野獸一般,只是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可見脾氣並不算衝動,但也足見對方對這門親事十分執著。為人執著並不是壞事,也許太過執著,會有不慎傷到表妹的時候,但這份真心是不摻假的,只在於分寸而已。有真心,總比沒有強。
他或許可以另外為表妹尋一個性情溫文爾雅、家世又好的謙謙君子為夫婿,這對他來說不難辦到,但那對錶妹而言未必就是好姻緣。性情溫和,脾氣好,那就足夠了麼?他如今已經娶妻,自然知道對於女子而言,性情溫和的夫婿並不意味著幸福。他回想起來,心中多少覺得有些愧對新婚妻子,雖然他以身體不好與忙著備考為由,回絕了母親在妻子小日子時安排的通房,但母親對妻子卻還是生了嫌隙,妻子也同樣覺得委屈。她們是親姑侄,尚且如此,若表妹嫁了人,是不是也要受這樣的氣?他深知表妹性情,平日裡最是溫順乖巧不過的,但遇事卻很有主意,一旦受了委屈,便是嘴裡不說出來,心裡也要惦記著,卻是不肯輕易讓步的。這樣的性子,平日還好,遇上了難相處的婆母,便要吃虧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一個真心敬愛她、性情堅毅的丈夫,總比一個性情溫和孝順卻不能違背長輩意願的丈夫要強一些。
柳東行沒有父母,雖有叔嬸在上,卻向來不睦,又有意分家另過。這樣的夫婿,可保表妹婚後能過上清靜日子,又立時就能當家作主,不至於事事受制於人,對在家時習慣了當家的表妹來說,是最好的人選。
柳東行性情雖陰沉些,行事也有些不夠光明正大,但只要待表妹真心,便能護她周全。橫豎他又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不怕他會連累表妹。
表妹雖有主意,實際上是個心慈手軟的,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事事都要她支撐著,若嫁的是柳東行,一來不怕婆家壓倒孃家,二來柳東行也能幫襯著顧家六房,想必正合表妹心意……
當然最要緊的,是表妹的想法……
聶珩思量了一大堆,再次看向文怡,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以後的事,又有誰能知道呢?若是他叫你受了委屈,你也別忍著,千萬要記得還有大表哥呢,只管告訴我去,我雖只是一介書生,在書院裡也學過幾招劍法,必要好好教訓他一頓,給你出氣的。便是打不過他,我還能講理,還能叫上全家人,給你撐腰去”
文怡聽得心頭感動,當即便紅了眼圈,哽咽地連連點頭。這時門外卻傳來了羅明敏打趣的聲音:“了不得病潘安居然也要打人了,我得悄悄告訴東行一聲,省得他不知情,糊里糊塗地得罪了弟妹,被人胖揍一頓”
文怡聽得臉一紅,啐了他一口,窘得不行,眼見羅四太太笑呵呵地站在門外,忙向聶珩行了一禮,也不理會羅明敏,便走到羅四太太身邊,扶著她轉身離開了。
羅明敏還在那裡怪叫:“哇,不是吧?這新媳婦還沒進門,怎麼能把媒人扔過牆呢?”文怡聽了,腳下走得越快了。
羅明敏哈哈大笑,回過頭來,看到聶珩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心下開始發毛,乾笑幾聲,閉了嘴,半天才擠出一句:“來了?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聶珩眯了眯眼,“既然今日難得相見了,咱們好好聊一聊吧?”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二百零六章 花朝邀約
第二百零六章 花朝邀約
時間轉眼便到了二月初二,這一日乃是太子大婚的吉日。因是杜淵如出嫁,蔣氏向於老夫人彙報時,文怡也留心聽了半天。
雖然因為北疆軍情告急,以及災情剛剛緩和等緣故,太子屬意一切儀式從簡,但畢竟是一國儲君大婚,再簡也是有限的,該有的程式不可能有所刪減,否則豈不是貽笑大方?
從正月末開始,皇宮便開始忙碌起來,宮使早早去了東陽侯府,打點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