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要緊?他又不是個不懂規矩胡亂插話的小子!”
“可不是麼?況且你一個外嫁女都能摻和,他又為何不能在場?我們顧家人都還沒開口呢,柳二夫人又何必生氣?!”
“你不過是人家的嬸孃,少把人當下人似的呼來喝去!我早就看不順眼了,人家長房嫡長子,端得個好體面身份,柳二夫人佔了人家的名份家產,如今連人家子嗣都容不下了麼?!”
“沒錯沒錯,我們顧家可從沒教女兒行此不仁不義之事的習慣,這長房的女兒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只會敗壞顧家名聲!”
早在匪劫來前,顧莊上早有各種小道訊息流傳,而且大都是關於柳東行真正身世的,因此顧氏一族上下都心中有數,早在背後笑話了柳顧氏那“柳大夫人”的名頭無數次了,如今直接將“柳二夫人”這個稱呼叫出口,已經是直接打了她的臉,氣得柳顧氏渾身發抖,只拿一雙眼睛瞪柳東行。柳東行卻只是低頭肅立,並不插話。她恨得牙癢癢,只好去看母親。於老夫人卻沒理會,甚至還暗暗摔開了她伸來扯自己衣袖的手。
小茶房內,文怡早已咬牙切齒了,但聽得叔伯們都在為柳東行說話,便又高興起來,只是轉頭去看文嫻文娟,才發現二人面紅耳赤,滿面羞愧,立時明白了,先有文慧,後在柳顧氏,當族人們數落長房女兒不懂規矩時,她們姐妹二人卻是受了池魚之災。她暗暗嘆了口氣,走過去伸手握住她們,文嫻與文娟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盧老夫人見場面有些失控,便重重地咳了一場。顧四老爺忙道:“大家且安靜些,六嬸孃有話要說。”然後向盧老夫人行禮:“此次匪劫,六嬸孃原已警告過族中,卻是侄兒們不懂事,辜負了您老人家的好意,才落得今日的結局。侄兒們已經知錯了,還請您老人家多多訓誡,給侄兒們指點指點。”
眾人又想起,六房的嬸孃事前的確是提醒過,連那黑木牆也是她一力主張立起的,若是他們不曾輕忽,就算那些賊人來了,也只能在牆外張狂,卻輕易傷不了族人,自家更是不會損失財物。他們不由得後悔起來。
柳顧氏一聲冷笑,顧四老爺便望了過去:“賊人來時,意圖翻牆潛入宣樂堂為禍,還是六房家人示警的呢!若非如此,只怕長房死的就不僅僅是幾個家人了!”他眼珠子轉向顧二老爺:“二哥你說是不是?”
顧二老爺卻目光閃爍地躲開了他的視線,小聲道:“六房無男丁,請六嬸孃來議事原也是應該,只是宗族大會,是不是該把幾位老太爺也請過來?不然越過長輩議事,恐怕不合規矩吧?”
族中還有幾位老太爺在?都是偏支的,況且這些老人基本都是早早就被長房的老太爺和於老夫人夫妻倆降服了的,若是請了來,只會為長房說話,偏他們輩份在那裡,一旦發了話,其他小輩們便不好反對了。各房族人聞言,臉上都露出不樂意的神色來,還有人道:“我們老太爺前兒晚上受了大驚嚇,到今天還沒緩過來呢,怎好再去勞動他老人家?”
盧老夫人淡淡地道:“什麼宗族大會?這是從何說起?我只聽說各房族人在此商議劫後事宜,怎的就牽扯到宗族大會上了?宗族開大會,又豈是如此草率的?!”
顧四老爺眼中一亮,忙道:“正是,今兒不過是各房兄弟們湊到一起商議往後的安排,卻不是正經開宗族大會,就用不著勞動幾位長輩了。”再看盧老夫人,臉上更添了幾分恭敬:“方才正議六侄女兒的事呢,大家商議著要讓侄女兒進家庵清修,六嬸孃可有意見?”
盧老夫人不以為意:“她是長房的女兒,要怎麼處置,就讓長房說了算吧。這不過是件小事罷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商議一下老十五的後事,再有老十五的妻兒,往後該怎麼辦?族田還在,去官上補了文書,仍舊讓順哥兒管著就是了,但九房宅子被燒了,財物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