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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顧氏的臉瞬間黑了,噌的一下站起身,柳眉倒豎:“你說什麼?”
文怡笑眯眯地道:“二嬸孃,您怎麼了?為何如此生氣?莫非侄兒媳婦說錯了?”
柳顧氏氣得全身發抖,柳四太太忙起身扶住她,面上帶著幾分責備之色,對文怡道:“行哥兒媳婦,說話要注意分寸,不可非議尊長”
文怡淡淡地道:“侄兒媳婦不知道哪一句話非議了尊長,請四嬸孃教我。”
柳七太太冷笑道:“行哥兒媳婦的話,一點兒都不曾非議尊長。倒是二嫂,如此激動是為哪般?行哥兒媳婦方才說的是大老太爺的繼室,二哥的繼母,本就是側室扶正,合族皆知,二嫂何必生氣?”
柳顧氏張了張口,臉色更難看了。
文怡卻忽然想明白了一點:莫非柳家二叔,當年是記在容氏太夫人名下的?那東平王妃呢?
說的也是,柳二叔倒罷了,東平王妃卻是嫁給了近支宗室,東平王乃今上親弟,身份貴不可言,不管柳二叔與今上年青時如何相得,其胞妹若是庶出,斷不可能嫁給東平王做正妃的,記得柳東行曾提過,當初為了這門婚事,柳氏一族是開過祠堂、改過族譜的,莫非……當年改的不是容氏太夫人的正室身份,而是柳二叔與東平王妃的出身?若將他們記在容氏太夫人名下,這嫡出的身份自然就有了。
文怡心中冷笑,不論二房的人如何費心思,這族譜自然不能說改就改,說不定,在柳家二房的人以姚氏外戚身份自居的同時,族譜上還留著他們是容氏太夫人所出子女的記錄呢
那二叔夫妻不敬“生母”而敬“繼母”,算不算是不孝?
文怡看向柳顧氏,眼中露出一絲嘲意。
柳顧氏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原本只瞪向文怡的憤恨目光,全都往柳七太太臉上射去:“七弟妹……做人不要太過分了別忘了……我們老爺如今可是一族之長”
柳七太太的面色仍舊淡淡的:“二嫂子,我不曾忘記,也沒說二哥不是一族之長,你生什麼氣呢?我不過是覺得有些奇怪,行哥兒媳婦只是說起前人舊事,又不曾語出偏頗,二嫂子為何要為大老太爺的繼室生氣?雖說那是繼母,也算是長輩,到底不能跟正經‘生母’相比的。”她看向柳顧氏,“提到這個,我倒要說一句二哥二嫂的不是了。明年是大太夫人六十冥壽,族裡的人有意要大辦一場,特地寫了信來問你們和行哥兒的意思,行哥兒已經答應了要回去,但你們卻說不必勞師動眾了。族老們都覺得不象話。我上京時,路過恆安,族裡的嬸孃們都要我來問二嫂一聲,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四嫂也知道這事兒,是不是?”
柳顧氏飛快地望向柳四太太,後者一愣,尷尬地笑笑,小聲勸道:“族裡的老人都有這個意思……畢竟如今行哥兒出息了……”
柳顧氏恨恨地道:“他有多出息?不過是個從五品,芝麻綠豆兒大小,也值得那些老頭子如此宣揚?”
柳四太太乾笑著,不敢說什麼。
屋裡眾人臉色都陰沉沉的,氣氛十分尷尬。柳七太太狀若無意的撣了撣袖子,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帶著孩子們回去呢,老爺今日出門會友,應該已經回來了。二嫂,太夫人的冥壽一事,你且慢慢參詳,過些時候,族裡想必還會有信來問的。其實說什麼勞師動眾……”她冷笑一聲,“寧哥兒的婚事就夠勞師動眾的了,二嫂不是還要我們老爺留到那時候,好給府裡撐場面麼?一個冥壽又算什麼?通共要花的銀子,還沒有寧哥兒這婚禮的一個零頭呢。孝為百善之首,若是連孝道都不顧了,又有什麼臉面為家族開枝散葉呢?”
她施施然地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