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有些不安,抬頭望向他,見他目中隱有怨恨之色,心下不由得一驚,忙喚他:“相公,你怎麼了?”
“沒什麼。”柳東行摟過她,將下巴輕輕抵在她頭上,淡淡地道,“我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的,他是一部尚書又如何?他已經老了,總有一天會退下來,而我,還有大把好前程總有一日,我要叫他……”
文怡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話與她的本意似乎大不相同。她忙直起身子,看著他正色道:“相公,不可被心中怨恨左右了自己。我不求你日後大富大貴,只願你一生平安,與我白頭偕老。至於二房如何,你不是早已有了決斷麼?咱們又不必與他爭奪那宗長之位,只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太婆婆、公公與婆婆在天之靈,也就能安心了。”
柳東行微微笑了笑:“放心,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但文怡卻不能放心,她絕不會忘記前世裡,柳顧氏回顧莊為柳東行提親時的情形,當時柳東行從北疆戰場回來,軍功有了,官爵有了,連柳家二房都要提防警惕,但他卻受了一身的傷,甚至還有殘疾……文怡打了個冷戰,無法容忍這樣的遭遇再次降臨到他的身上,還是在自己明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的情況下。
她再也顧不得羞澀,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柳東行,將頭埋進他懷中。柳東行一愣,表情驚訝,但很快便露出了溫柔的神色:“怎麼了?別怕,我知道分寸的。”
“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文怡悶聲道,“請相公不要忘記,昨日新婚之夜,你曾對我許下了什麼諾言。官位前程,或許真的十分重要,但是……官位前程與自己的平安喜樂,哪一個更重要,相公一定要想清楚才好萬萬不可……為了爭一個好前程,把二房鬥下來,便犧牲了自己的平安康泰,也許當時……相公不會覺得有什麼,但當你真的失去了以後,想要後悔,就來不及了……我相信,無論是太婆婆、公公還是婆婆,都不會願意看到相公落得那樣一個結果的……”
柳東行訝然,先是愣了愣,接著感覺到有幾分異狀,忙伸手將她的臉輕輕抬起,面對自己,見她不知幾時,已流出兩行清淚,心下不由得又痛又愧,摟住她道:“是我錯了,好娘子,我不該讓你不安的。你放心……”他目光一凜,“為了報復那些賤人,便要葬送自己的大好日子,我才沒那麼糊塗呢”
文怡伏在他懷中,聽著他漸漸平復的心跳聲,總算鬆了口氣。
當天夜裡,夫妻二人梳洗過,正準備就寢時,柳東行不知從哪裡取來了一個黑底紅花織錦面的匣子,遞到文怡面前。
文怡接過來,覺得有些重,又見上頭掛著一把小鎖,不由得有些好奇:“這是什麼?”
柳東行直接從貼身的小錦袋裡取出一把鑰匙來放到她手心:“開啟看看?”
文怡歪歪頭,忽然有了幾分了悟,便用鑰匙開啟了匣子,見裡面原來是兩大串鑰匙,加起來少說也有十來把,便笑道:“這難道都是家裡的鑰匙?都放在匣子裡做什麼?要用的時候,還要特地開匣子來取麼?未免太不方便了些。”
柳東行笑道:“你明明猜到這是什麼東西,偏要裝出個笨樣子來,別是你祖母教你的吧?記得小時候,我常見我母親明明知道父親有何為難之處,也想出了應對之法,卻要故意裝作不知道,想方設法讓父親自己想出法子來,然後便誇他聰明。父親每每高興不已,但事後卻總能發現母親做的手腳,面上裝作不知道,私底下卻跟我說,有妻如此,便該惜福才是。只是我不大喜歡這樣,妻子聰明,才是丈夫的福氣,何必非要妻子裝傻蛋呢?”
文怡還是頭一回聽到公公婆婆生前的秩事,倒有幾分歡喜,只是嘴上還要表一表謙虛:“我是當真不知道,只是猜到興許是家裡庫房的鑰匙,但瞧這數量,又好象不對,因此才問你。這事兒跟公公婆婆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