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手腕上的表也因為強鹼粉而損壞,喬知芋也不知道到底在這間屋子內過了多久。 只是感覺這一次強鹼粉的噴灑時間格外的長,比上一次還要長。 給張起靈餵了點水,喬知芋又一次放空自己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也不知道胖子順利出去沒有,小三爺和小花能不能看到她留給他們的信... 若是沒看到他們愣是要衝進來救她和小哥該怎麼辦... 嘆了一口氣,還沒再去想就發覺懷裡的人有了細微的動作,她趕緊調整好姿勢把張起靈扶起來,滿眼緊張的看著他,“小哥你感覺怎麼樣?” 張起靈捂著胸口咳了幾聲,想出聲說點什麼卻因為嗓子的灼燒感而再次重重的咳了兩聲,臉上也因為用力而上了些血色,半晌緩過來才抬眸看著喬知芋。 “我沒事。”他輕輕說道。 喬知芋扶著他站起身,然後看著他繞著這個小房間走了一圈,最後停在門前用手撫上去,扭過頭輕聲問她,“放了多久了?” 喬知芋搖搖頭,道:“幾個小時了,從我們沒進來前到現在一直沒停過,但是現在小了很多,我估計再有一會兒應該就停了。” 張起靈瞭然,嗓子和呼吸道的灼痛讓他沒再開口說話,又咳了幾聲回到了剛才的位置坐下。 喬知芋也跟著他一起坐下,嘗試的往他身上靠去。 見張起靈沒有任何反應後就放心大膽的靠在他的肩身上,輕輕的撥出一口氣,“你說小三爺會發現胖子嗎,胖子身上還有我留的一封信呢,特地告訴他們別進來。” “還有小花和瞎子,有他倆在小三爺的速度肯定快了一倍不止,而且小三爺肯定會仗著他倆跟著一起進來,希望到時候小花和瞎子能攔住他。” “小哥,這次霍家那些人肯定是出不去了,你說秀秀會不會埋怨我們啊,我還沒喝秀秀泡的茶呢,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 “下次有機會下墓你們一定要帶著我去看看墓裡的粽子,來這這麼久了特產我還沒見著過呢...” 小房間內是喬知芋靠在張起靈的身上碎碎念,從這裡說到外面,從天南說到海北,從第一次見面說到每一次他們之間發生的趣事兒。 張起靈一直沒有回答,斂著眸安靜的聽喬知芋說。 喬知芋也不在意張起靈給沒給自己反應,只是一味地說話,好像一直說下去就不會感受到從心中散發出來的慌亂。 她沒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了張起靈的手,先開始只是抓著他的手指,最後是自己的兩隻手都緊緊的攥著他的手,掌心的汗水,發涼的手和泛白的指尖無一不透露著緊張與害怕。 她在以這種方式掩蓋自己就要離開的事實,她想以這種方式讓自己沒那麼在意,她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讓張起靈看見自己哭哭啼啼的樣子。 頭上一重,溫暖乾燥的手輕輕的撫上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的順著她的情緒,身後的肩身結實有力,只是一個人就能帶給無數人安全感的人此時只想讓一個人充滿安全感不再害怕。 面上的偽裝全都在這無聲的溫暖安慰中潰敗,喬知芋轉個身撲進張起靈的懷中,啜泣哽咽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哭聲,顫抖的對著他說出自己的不捨。 房間內,哭聲漸漸小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滿壓迫感的咔咔聲。 一聲一聲,就像是時鐘的秒針,又更像是某一種倒計時。 兩人的心齊齊一沉,無需要其它的驗證,一個資訊猛然浮現在腦中: 時間要到了。 她要走了。 喬知芋感受著那種靈魂和身體都被拉扯的感覺,從張起靈懷裡出來,剛哭過的臉依舊委屈,依依不捨的看著張起靈的臉,想要永遠記住這個在她心裡宛如神明的男人,白皙的臉上還殘留著淚水,但還是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勉強的笑容,聲音啞啞的: “欠了其他人一個正式的告別,”像是在自嘲般的自言自語,但眼底的情緒和語氣的鄭重表明著喬知芋此時的認真,“張起靈,幫我告訴他們,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們,千萬不要忘了我啊。” 咔,咔... 隨後一聲伴隨著什麼東西扭轉的聲音,一道白光在喬知芋身上亮起,她的身影在白光內漸漸虛幻。 張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