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紙,先生教導非禮勿視,故學生未多看一眼,直接撣飛在地。”
中華民族素有路不拾遺之美德,這可是海川君昨日才解讀過的典故。吾乃一前程遠大的好學生,自是要遵循此等優良古風。
可看先生如此反應,又想起方才考室中那陣雪花,難道……此乃其餘學生互通音信的,鴻雁?
我一陣後怕。幸虧當時沒開啟來看,否則就真是瓜田納履李下正冠,有理都說不清了。
那,海川君為何找我來?莫非是想讓我,棄暗投明,賣友求榮?
該裝傻時且裝傻。若將那些個公子哥兒鴻雁傳書之事抖了出來……呵呵,誰的下場更為悽慘,我心中雪亮。
於是我道:“先生,學生恪守先生瓜田李下的教誨,不知此舉有何不妥?”
海川君橫眉豎目:“有何不妥?大大不妥!”似是氣得不行,喘了幾口氣,又道:“考場之上,你與顏司銘互通有無,此非徇私舞弊,又是什麼?若非大大不妥,難道還要看你二人……額手稱慶?”
我木然迎上海川君凜然的目光,又愣了。
我,和顏司銘,互通有無?
“那紙團從你案上滾到顏司銘腳下,此乃為師親眼所見,你還想抵賴不成?”
什麼,抵賴?天大的誤會!顏司銘和我可是仇人,仇人誒!仇人見面,眼紅還來不及,豈有狼狽為奸的道理?
我趕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解釋了一番,海川君板著臉聽,眼光忽然閃了閃,似被外面的什麼東西給吸引過去了。
“顏書衡,你站住!”
在外頭探頭探腦,不知看去了多少的顏司銘也被請了進來。我看著那人,牙癢手癢,就差衝上去掐他脖子了。
“這個?”顏司銘捏著紙團掂了掂,邪邪一笑,“我摺紙的技術,向來獨一無二。沒錯,這是我傳給子車同學的。”
我一滯,內心悲憤無比。顏司銘,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子車廿雖不是寶劍可殺敵,卻也不是軟柿子,可任你拿捏!
“先生……”
“海川先生。”
一個帶點磁性的聲音闖了進來,打斷我話。碎掉的瓷片一樣,羽扇一般撓人心。我忍不住扭頭。入眼的,是一張映著桃花的臉。
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好漂亮的男人,竟然不去江離苑當花魁?真是……暴殄天物。
作者有話要說:
☆、〇七
我一時看的雙眼發直。男人也看到了我,目光落到我臉上時,眼中閃過一絲精亮,很快又轉向面色沉肅的海川君。
海川君木板板見禮:“不知今日吹的哪般好風,竟將顏老爺給吹了來?”
顏老爺?姓顏的老爺?
方才還熱烈的目光立刻結冰。這豐良縣方圓十里,除了大官人顏孝亭,顏司銘他爹,哪裡還找得到第二個顏老爺?
哼,下樑不正定是因為上樑歪,有顏司銘這個混球兒子,上頭還能是良善之輩的老子?可見顏孝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只是,這顏老爺似乎保養得太好,看上去忒年輕了點……
男人含笑回禮,我涼薄看著。“先生這是要做什麼?”他撣著衣袖上的雨珠,意味深長掃了眼旁邊老神在在的人,轉回去靄聲道,“是不是犬子又犯了什麼錯?”
海川君道:“看眼下情景,加上書衡自白,恐怕,他二人要將考試舞弊的名頭坐實了……”
“且慢——”我急忙開口,眾人各色視線中,我向海川君作了個揖,“張先生,請聽卞仁一句。學生並未看過這張紙條,更不曾在上面寫過答案。”
海川君冷言:“老朽並未說你寫過答案……”
我道:“也未寫問題。不信,學生可寫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