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什麼呀她,考不上!我心裡明鏡的,都讓她爸給慣完了。像你家葛萱那麼認學,我得少操多少心?這我就等拿錢給她自費念重點了,葛萱也是,二姐,說啥也得讓她上重點,那普高教學質量根本不行,上不上都一個味兒。”
袁虹笑道:“嗯,她正常發揮的話,過重點線是沒問題。”
隋豔金自討了個尷尬,望著四周轉移話題,“現在考高中的越來越多了,我記得頭兩年都用不著小學設考點。”
“是啊,她們這麼大的孩子多。”
“再說現在也就是條件好了,但凡有點正事兒的,咋也給孩子供個高中下來。哪像咱小時候,唸完初中就都回家一待,農村的下地,鎮裡的找個班一上,過兩年婚一結,再生個孩子,這輩子就那麼地了。”
袁虹說:“孩子不就是盼頭嗎?”
“你這倆是盼頭了,我們家這個咋整啊,一天都愁死我了。你說當初,我還走後門託學校給她和葛萱安排坐一桌,就想著葛萱能帶帶她,結果還是這個德行,我算認了。”
話裡怪罪的意味很重,袁虹也沒說什麼。小棠扯扯她,“媽,我想上廁所。”
隋豔金忙說:“行,你快領她去吧,別自己再走丟了。我跟這兒等著,葛萱要出來我告訴她一聲。還挺巧的,和璐璐分一個考點兒了。”
實際上這表姐妹倆不僅一個考點,還在同一考場,座位離得也不遠,蔣璐在葛萱隔壁組往後兩排的位置。從進考場,蔣璐就對她千拜託萬叮囑,把卷紙斜下來給自己看。葛萱膽小,只一想要在虎視眈眈的監考老師眼皮底下作弊,大腦就開始出現雪花點。更要命的是,坐在蔣璐後桌的,竟然是江齊楚。他看見葛萱,兩眼晶亮。葛萱頭旋疼。
開考才半個多小時,蔣璐就在後面不時咳嗽,葛萱有心不理,可那咳聲越來越刻意,只差咳出她名字來。趁監考不注意,葛萱警告地回頭一瞥,蔣璐期待地回視,神色焦急;江齊楚在後一排坐著,居然也正抬頭注視自己。葛萱嘆口氣,真不明白,語文有什麼好抄的?煩躁地轉回身子,沒幾分鐘,蔣璐又開始咳嗽。
一個監考老師無聲無息下了講臺,直朝著她們這兩組之間走來。每個考生都緊張起來,目光尾隨老師的步伐。
考場裡是這樣的,不作弊的也會怕監考,這就像生活中很多人不犯法也怕警察一樣。可能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都具有作案能力,也都有意志力薄弱的時候,而這二者產生交集的機率,卻沒人說得準。
葛萱本來就心虛,老師這一動,更嚇得她塗答題卡都手抖。
老師經過她身邊,又經過蔣璐,最終在江齊楚桌邊站下。翻開他的試卷,拿出下邊的演算紙看了看,再看看江齊楚,眼神狐疑,草紙放回去,人卻沒離開,就在後邊的位置站定了。葛萱為江齊楚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幹了什麼好事給老師盯上,幸好似乎不會被趕出考場。更慶幸的是,因為老師就站在附近,蔣璐也不敢再妄動。葛萱終於可以安心答題。
語文是葛萱的拿手科目,這得益於初一時語文老師的教誨,他說:中高考第一門都是語文,你們不好好學著,上來就考砸,往下哪還有心情考了?葛萱以為這番話實在有道理。
後來許歡卻說:“因為語文有作文,批卷費時間,為了能在最短時間出總分,才把它放在最開始考。”這道理也說得通,而且許歡也是老師,他爸還曾經是校長,這話就更加權威了。
葛萱比較頭疼作文,尤其是命題作文,經常看題目看到每個字都不認識了。這次的命題更是不知所云,胡亂寫了一通,湊足字數。收筆連檢查前面題目的時間都沒有,交卷鈴響,考場人聲鼎沸。葛萱逃出來,走了幾步又停下,被蔣璐追上,很寬容地說:“語文時間不夠用,反正也沒幾個選擇題,下午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