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它。如果出了紕漏,黃眼極有可能受到重大損傷,她的性命更是很難保住。
白光終於沒入那抹鮮豔的黃色。
巫妖擔心她炸開自己的腦袋,本想在旁監視,雖然它也不知道,監視了又能做什麼。然而,它低估了蘇眉的能力。白光亮起時,它靈魂中傳來一陣無可比擬的灼燒感,逼著它迅速退入密室,再也不敢冒頭。
蘇眉感到比巫妖更強烈的痛苦,如同有人將燒紅的鐵釘釘進黃眼,刺入她的大腦,在裡面胡亂攪動。即使如此,她也必須保持清醒,甚至保持穩定。如果她承受不了痛苦,就這麼放棄,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白費。
用巫妖的話說,若她一感覺疼痛,就不能全神貫注,那隻要在食物裡下瀉藥,就能打倒一個法師了。
還好,這種痛苦並未持續多久。在地獄般的煎熬後,疼痛迅速轉化為寒冷和麻木,就像腦袋被液氮噴中。她的視野模糊下去,飛快變成最為深沉的黑暗。黑暗之中,似乎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片純黑罷了。但她知道,那裡存在一絲邪惡到了極點的惡意,正惡狠狠地注視著她。
它正在飛快逼近,卻沒能成功。剎那間,蘇眉覺得和它距離極近,能夠讀出它的所有意圖。它悄悄藏在了黃眼中,想要不為人知地腐蝕她的頭腦,扭轉她的思想,佔據她的心靈,最終把這隻古神的眼睛據為己有。它的力量雖然大為削弱,卻從未放棄過復甦。
這隻神眼被它看中,想要拿來充當身體的一部分,最終成為一個具有實體的恐怖神靈。若非蘇眉急於離開深淵,被它拉了回來,未必能夠想通這件事。那樣一來,到底是她戰勝這絲邪惡,還是成為它的傀儡,就只有上天知道了。
在它接觸到她之前,黑暗便被白色光芒沖淡,如同掉進清水裡的墨汁,變成絲絲墨痕,最終完全沒入水中,消失不見。黑暗既然消失,蘇眉的痛苦也宣告終結。
一切歸於平靜,法陣中的所有東西都被摧毀,房間裡的也沒能倖免。蘇眉就像經歷了一場漫長的戰爭,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既疲憊異常,又說不出的輕鬆。
不知何時,頭骨又從密室裡溜了出來,圍著她上下翻飛,仔細觀察她的情況。蘇眉還以為,它看到她這麼慘,會給她幾句安慰,但她又想錯了。
巫妖說:“看樣子,你已經成功了。若你沒成功,法陣爆炸的同時,你的生命也將終結。對了,你還能說深淵語嗎?”
蘇眉真想揍它兩下,卻沒有力氣,只好有氣無力地回答道:“能。”
“這真有趣。”巫妖喃喃道。
它身後,奧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個腦袋,左右看看,發覺沒有危險,才放心大膽地跳出來,一臉沉重地問:“大人,您還活著吧?”
“……活著。”
蘇眉知道,從這一刻起,她身上的所有束縛都已解除,可以離開這令她壓抑許久的地方,奔向新生活。不過,她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前期準備上,根本沒考慮過以後怎麼辦。以她的戰鬥力,加上巫妖的經驗,想必去哪裡都不會過的太糟糕。
但是,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隊伍裡多了一隻狗頭,一隻半魔,她不得不考慮同伴的形象問題。狗頭還好,聽說可以變成比較可愛的狗頭人。少許法師喜歡狗頭人,拿他們當自己的魔寵,所以不會太過顯眼。克雷德就相對棘手,不知用什麼方法能隱藏他的形象。
考慮到這些因素,降落到荒郊野外,明顯要比大城市更合適。
蘇眉精神上極度疲憊,情緒卻非常振奮。她正要打點精神,和巫妖討論跑路的問題,卻微微一愣。
繼奧斯之後,克雷德也從密室中走了出來,望向一地狼藉。他看著她的時候,神情中顯然帶有關心,以眼神詢問她的情況。蘇眉不由自主相信,如果她表示頭骨是罪魁禍首,讓他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