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蘇眉的隊伍,還有六個人。
他們面面相覷,似是無法消化她的疑問。過了好一陣子,貝爾吉安才狐疑地問:“它們的確沒有承認,可這是明擺著的事情,莫非還有其他可能?”
克雷德忽然說:“依我看,它們的行為不太合理。”
“這是自然的。你能在怪物身上找到頭腦,卻找不到邏輯分明,清晰明智的頭腦。”貝爾吉安說。
克雷德只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這句話。
託雷斯爵士與女伯爵對視一眼,見女伯爵點了點頭,才謹慎地開口道:“好吧,小姐,你的想法一向很有價值。我選擇相信你,支援你。但你能否告訴我們,你覺得它們想做什麼?”
在一開始,蘇眉和大部分人一樣,想都不想地把鯊化魚人視為侵略者。然而,當她看見海底的珊瑚堡壘時,忽然產生了一種說不出原因的疑惑。
克雷德曾說,如果他是海龍之牙的指揮官,非得先弄清楚對方的目的不可,要麼就利用惡魔個體強悍的戰鬥力,不惜代價發動突襲,在它們完成目標任務前,把它們打的措手不及。
然而,人類軍隊再強大,也是普通人類,無法和惡魔相提並論。他們能在戰鬥中取勝,不代表可以完勝。鯊化魚人的種群裡,也許出不了文學家,哲學家,思想家,卻絕對不會蠢到貿然送死。它們的行為很奇怪,很值得研究,很可能隱藏著更深的動機。
綜合上述因素,她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因為毫無證據支援,一直壓在心底。貝爾吉安對他們還算禮貌,態度倨傲,卻沒有任何惡意。她見他這樣,認為有必要提一提這事,才說了出來。
她望向託雷斯爵士,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不知道。”
貝爾吉安說:“既然不可能存在其他情況,我們就只能把它們當作敵人。無論如何,除非你提出更強有力的證據,否則戰船將在兩天後出海,這是已經決定了的事情。”
蘇眉說:“我明白。”
她恰好坐在他正對面,能夠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表情。令她欣慰的是,貝爾吉安從來沒有不耐煩的表現,也沒直指她的意見是臆想。
他好像意識到自己說話太快,語氣太傲慢,竟屈尊放緩了語氣,平靜地解釋道:“你額頭上的陰影還沒散去,你還在懷疑,是嗎小姐。還有你的同伴,那位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半魔,他想說這是一個陷阱?”
克雷德笑道:“我沒這麼說。”
貝爾吉安直接無視了他的抗議,手臂在長桌上方果斷地擺動一下,“就算是陷阱,那又怎麼樣?總不能為了它,按兵不動,直到魚人做完準備,撲向岸邊吧?當然,部落中的酋長和巫醫可能知道很多秘密,那也得先抓到它們,才能挖出這些秘密。”
克雷德緩緩道:“我也沒這麼說。”
房間死一般的靜寂,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多了一層無形的陰霾,壓在所有人心頭。蘇眉說話時,態度極其嚴肅,口吻極其正經。她具有很特別的氣質,平時看起來無害,必要時,感染力卻不在貝爾吉安之下。不知不覺間,她的言論已影響了他們的想法。
有人面露不屑,似是覺得她大驚小怪。但他們神情同樣十分陰沉,不由自主地思考魚人的“真正目的”。
死寂之中,蘇眉掃視著長桌另一側的六個人,忽然說:“陛下,我的感激發自內心,但推辭也一樣。我希望我想多了,真的。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是,它們和薩因那隻蝕魔似的,發現了不為人知的寶物,於是想利用它,完成過去從未達成的目標。”
託雷斯爵士說:“這是個很合理的推測,但你對它不滿意。”
蘇眉微微一笑,誠懇地說:“我滿意與否,並不重要。我們收到你的信,趕來斐雲,只是為了找回隊伍裡這隻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