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百尋,谷底積雪大概深度不在丈五丈之下。崖壁上,積雪又厚又削,搖搖欲墮,蔚成奇觀,如果塌下,聲勢定然驚人。
左面小谷通向正西,十餘匹健馬在兩側崖下避雪,不安地搖尾踢蹄,鞍馬俱全,但沒有人。
“咦!這兒怎會有大批馬群?”小化子訝然叫。
“人大概進入左面小谷了。”文呂提出意見。
“咱們不管閒事,快離開。”小化子說。
兩人策馬到了十字路口,這才看到左面小谷原來還有一個人,這人挖了一個雪坑,倚躺在坑中,如果不走十字谷口,是無法發現的,因為坑口對著谷口,其他三方面皆難看到坑中的人。
這人生得好威猛,大環眼,獅鼻海口,留著八字灰鬍,不怒而威。上身穿了一件老羊皮大襖,前襟油光發亮,邋遢透頂。下身是打了不少補釘的青夾褲,一雙牛皮直縫靴也夠破舊,一看便知是一箇中年落魄流浪漢,但在他滿面紅光的臉色上看,卻又不象個窮途末路客。
這人的右面,格著一根打磨得光亮閃閃的鐵杖,粗如鴨卵,長有六尺,頭粗尾尖,杖身有不少樹癭般的節結,估計重量不下四五十斤,好沉重的傢伙。
他半躺在坑中,不住舉起一個黑褐色的酒葫蘆湊到口邊,一雙神光深深的怪眼,卻從酒葫蘆上方透視著小化子和文昌,並未移動。當他看清只露出臉部的小化子時,突然一聲怪叫一蹦而起。
小化子臉色一變,猛扯韁繩低喝道:“快走!我們對頭來了。”喝聲未落,他的馬已衝出兩丈外去了。
“小鬼!除非你齊生雙翅飛掉了。”怪人大吼夾著鐵杖飛射而至,不僅奇快無比,雪上竟未留下他的履痕。
文昌本來走在後面,小化子馳馬狂奔,他一怔之下再催坐騎,自然慢了些兒,剛衝出三丈外,怪人已到了身後,吼聲入耳:“滾!讓給我。”
一陣空前猛烈的掌風突到,文昌感到一陣氣血翻騰,幸而他在百忙中向下伏,未被擊實,但也感到眼冒金星,渾身發軟。
他不甘被人猝然擊倒,咬緊牙關拼全力向左側一滑,右拳猛揮。
怪人正夾著鐵杖從後面凌空落下馬背,一聲狂笑,左腳急挑,踢中文昌的右拳,鐵杖閃電似的伸出,信手一挑,文昌只感到拉韁的左手掌心如被火烙,韁繩脫飛,同時右拳如被千斤巨錘所撞,掌骨象是碎了,奇痛徹骨,渾身一震,雙腳力道盡失,夾不住鞍蹬,人向下翻跌,仰面朝天墜馬。
怪人抓住挑起韁繩,輕靈落上雕鞍,馬兒一聲長嘶,追逐小化子去了。
文昌飛墜馬下,更無力控制手腳,太快了,距地面也太近,“撲”一聲響,衝落浮雪之中,馬蹄掀起的雪花,灑滿了他的頭面,在雪上連翻五轉。
浮雪太厚,倒不會跌傷,可是雙手奇痛,他一時也不易爬起,更無法撥暗器回敬。
等他狼狽地站起時,兩匹馬也衝出三五十丈了。他咬牙大恨,一面活動雙掌,一面奔向左谷口崖壁下的坐騎,他要奪馬追趕,不僅為了要助小化子拒敵,也為了他的財產全在馬包內,馬丟了馬包自然也隨之丟失,沒有銀錢在身,他如何走江湖?
他剛奔到馬群旁谷內突然傳出一聲厲嘯,刺耳而高亢,令人聞之心中發慌。
他不管厲嘯,伸手去抓一匹馬的鞍前韁繩。
豈知崖壁下也有兩個雪坑,兩個紅衣老道被厲嘯所驚,睡眼惺鬆地蹦出了雪坑,幾乎和文昌距著馬鞍對了面。
文昌剛抓到韁繩,老道的巨手也閃電似的向手背上落。韁繩系在判官手上,要取下得往上提。但來不及了,假使向上提,必被老道連手一起抓住,麻煩大了。
他全力反打老道的右手,伸左手去取韁繩。“叭”一聲響,雙掌接觸,老道的手略一幌動,突然變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