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大多數人就顯得自在多了。
誰也不會想到,慈眉善目的張公公才是真正贏家。
因為張宏之前回去“養病”,朱翊鈞在人前自然多關切了兩句,隨即就屏退了左右,直截了當地向司禮監的頭兩號人物問道:“內閣剩餘的兩位已經累次上了密揭,說是事務繁忙處置不及,張先生那邊原本說是五月返回,大伴,你覺得張先生可能準時回來?如若不能,內閣眼下人手不夠用了。”
到底馬自強和申時行都是新人!
馮保當然希望張居正準時回來,為此早就派人快馬加鞭將京師種種情形告知,但張居正的回信卻尚未送到。而且,他隱隱感覺到,張居正出仕之後就不曾回過家,這一趟回鄉葬父又不能守制,怎麼也會多呆一陣子才會回來,所謂的五月返回只怕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在今天來之前,和張宏略商量了一下,早已經有所決斷。
“皇上,京師距離湖廣山高路遠,張先生恐怕難以按時回來。之前既然是張鯨陷害張誠,又用揭帖構陷內閣三輔張鳳磐,想來張鳳磐氣怒交加養了這麼幾天病,也應當可以復出理事了。不若便由皇上下旨慰問,令其重回內閣視事。如若確實不能,再廷推輔臣如何?”要收拾張四維,不能急在這一時,先從張泰徵下手,然後看他緩緩慢刀割肉,收拾那幫蒲州系的晉商!
張鯨和張誠這一去,朱翊鈞如今只覺得身邊無人可信任,如今聽馮保拿出這挑不出半點毛病的主意,他就點了點頭,勉強答應了下來。
然而下一刻,他就只聽得張宏開口說道:“皇上身邊如今換了一大批新人,之前老奴和馮公公去見兩位老孃娘時,兩位老孃娘也覺得這實在是不夠妥當。老奴斗膽建議,皇上身邊總得有識文斷字的,不如親自在內書堂中挑幾個伶俐的孩子在身邊。至於管事牌子這樣的近侍,不如在二十四衙門中僉書和掌司當中,挑選從四十到四十五的,皇上親自撥冗見見,自己挑,如何?”
朱翊鈞身邊人從前都是馮保或張宏推薦,慈聖李太后點頭,沒有自己挑選的餘地,張鯨和張誠也是這樣進來的。如今張宏建議他自己選,他見馮保默然並不反對,他心中一喜,登時就有些雀躍,暗想如此也能練一練眼力。然而,他卻沒想到,張宏和馮保告退出去之後,馮保笑呵呵地看著張宏說道:“容齋兄果然把話說到皇上心坎裡去了。等皇上親自看過就知道,挑人使喚這種事,他自己選的,未必就比得上我們推薦的!”
張宏面上打哈哈,心裡卻嘆了一口氣。藉著此次乾清宮完完全全大換血,讓小皇帝知道用人之難;藉著張鯨和張誠一個貶一個外調,讓小皇帝知道信人之難。如此一來,等到異日真正掌權的時候,想來小皇帝就不會動輒大動干戈了!
即便是天子,天下事又哪能隨心所欲?
PS:這是第一更。預告一下,近期有點事,接下來很可能會常常單更……(未完待續。)
第八五七章 御賜甜食
汪孚林把張泰徵客客氣氣“護送”回了張府之後,就沒再管這位張大公子,因為他什麼都不用做,卻可以讓對方比死還難受。果然,流言蜚語在馮保的縱容下,兩三天之內就傳得沸沸揚揚。而科道言官之中的投機分子自然品出了幾分滋味,竟是接二連三有人上書彈劾張四維治家不謹,長子於父病之時在外尋歡作樂,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地描述了細節。更有訊息靈通的人,連張泰徵之妻及其繼祖母有隙,然後出走京師這種內宅事都給曝光了。
對此,汪孚林在都察院幾個關係還算湊合的同僚面前,攤手錶示自己非常無辜,橫豎上書的幾個科道和他半點關係都沾不上,而張家的家事,他更是表示完完全全不知道。之所以能夠訊息這麼準確地去客棧把張泰徵給拎回張府,其中原因不大好奉告,建議大家去徵詢湖廣道掌道御史秦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