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河在前引路。
李玄微跟在後面依葫蘆畫瓢,隨著他腳下的步伐,穿過了眼前的奇門遁甲陣,來到最後那間木屋前。
這時,蘇星河停下腳步,伸手肅客,道:“師叔,師父他老人家就在裡面,您自行進去便是,弟子在外守候。”
說罷,蘇星河就向外走去,盤膝坐在一株大樹下。
“李兄,請進來吧。”
無崖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李玄微步入其內,卻見眼前一片昏暗。
偌大的屋子顯得極為空蕩,除了角落裡擺放著兩口鐵劍外,沒有任何多餘的物品。
甚至連床榻都沒有,唯有一條繩索橫懸在兩側板壁之上。
一個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正懸身坐在繩索上面,雪白的頭髮隨意披散在背後。
單從面容來看,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是個年近古稀的老人。
故友相見,彼此相對無言。
半晌後,無崖子才笑道:“看來這次還是我贏了,你現在已經老朽不堪,我還是年輕時的模樣。”
李玄微也點頭道:“是啊,這次真的是你贏了,只怕再過二十年,你的面容也不會有太大改變,而我將會變得越來越蒼老,不老長春功果然是奪天地造化的奇功。”
不老長春功,又名為【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
乃是逍遙派的開山祖師逍遙子,根據古時彭祖留下的經書所創,有著奪天地造化之能。
修煉者不但內力精深醇厚,還可長葆青春,縱然活過百歲,也是烏髮朱顏。
無崖子曾經遭到暗算,被人從百尺高的懸崖上推落,之所以還能保住性命,就是因為修煉了這門內功心法。
否則早在十餘年前,他就命喪黃泉了。
“李兄,當年在長白山的天池之上,你我曾有過一次交手,你以達摩劍法勝了我的無量劍經……”
說著,無崖子右手隔空一揮,角落裡的兩口鐵劍陡然落入掌中。
“這些年來我苦心孤詣,日夜思索,自問已將劍經中的不足補全,可惜卻始終無法得到印證,今日還請李兄不吝賜教!”
話音落下,無崖子身體一沉,長劍已然斜撩出手!
烏沉沉的劍鋒自黑暗中劃過,撩起一片耀眼的寒光,猶若銀屏遮面,劍鋒直指向李玄微的胸口,速度奇快無比,根本不容他拒絕。
李玄微不好怠慢,手腕一翻,也使出達摩劍法展開還擊。
霎時間,鋒芒的劍氣充斥在整座木屋之中。
…………
彼時。
已是夜深。
一輪弦月升起,灑下冰一樣的清輝,給山谷中憑添了三分淒冷。
蘇星河孤坐在樹下,心緒起伏不定。
這世間,有的人心地純良,有的人卻心如蛇蠍。
然而,這兩種人卻又偏偏共生在一片天地之中。
亦如蘇星河與丁春秋,兩人本來都是無崖子的徒弟。
可最後為了掌門之位,丁春秋卻下手暗害了無崖子。
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及師父的安危,蘇星河不得不裝聾作啞,由名滿江湖的聰辯先生變成了聾啞先生。
還將所有的弟子逐出門牆,想到這裡,蘇星河眼底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他只恨自己當年沒有潛心武功,反而分心去務雜學,以致武功不及丁春秋。
無法為師門清除敗類,只好委身在這深谷中,苟延殘喘留得一條命,靜靜等待著日後復仇時機的到來。
然而,木屋內突然傳來的交手聲音,以及那刺骨的鋒芒劍氣,直接打斷了蘇星河的思緒。
蘇星河心中不清楚怎麼回事,正待他起身想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