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昂然和燕迦蕤對視一眼,然後又是一陣笑聲傳來,只不過其中的意味,實在深長。
簡簡單單的一頓午飯過後,三人分別坐在了三根凳子上面,茶几之上,乖巧的妮露已經放好了兩盞清茶。
而胡昂然見燕迦蕤一副吊兒郎當模樣,不禁蹙了蹙眉,心中狐疑,這燕家大少,又擺什麼譜呀?
貴族少年的面部表情全部展現在了燕迦蕤的眼裡,只見他微微一笑,問道,“二弟有話要講?”
胡昂然聳聳肩頭,並未答話。
而一旁的妮露則扯了個閒題上來,問道,“燕大哥,我是該這樣稱呼你還是叫你聲‘師兄’呢?”
“撲”,燕迦蕤剛剛品嚐了一口清茶,還在回味,並未吞下,不料卻一口噴了出來,眼皮微微一跳,尷尬道,“呵呵……這個——隨便。”
胡昂然何時見過自家大哥這副窘樣,趕緊捂住嘴巴,好一會兒,才漲紅了臉將那澎湃的笑意壓下。
清了清嗓子,胡昂然這才問道,“大哥,既然你師父不在,那你有什麼打算?”
燕迦蕤眉毛挑起,完全是用輕視的眼光看著剛才嘲笑自己的兄弟,道,“什麼打算?那就等下去了。”
胡昂然聽後,也沒多大反應,只是扭過頭去,沒再理燕大少爺。
燕迦蕤照樣不買他的帳,將二郎腿一翹,打了個哈欠,無所謂道,“反正下午時間也長,坐在這凳子上,閉閉目,養養神也算愜意。”
胡昂然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對方,只見他擺出一副潑皮無賴像。心中暗自搖首,當下也就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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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可是胡昂然仍然感覺這是煎熬。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陽光斜射到小屋門檻之上,胡昂然提起精神,走了出去。
太陽西下,在那柔和光暈的照射之下,胡昂然終於看到了新生的希望。只見一個清瘦的老者推出開笆,走了進來。由於他背對著水平線上的殘陽,胡昂然只能勉強看清他的輪廓。瘦小的身材,國字臉,白鬚長髮,在陽光的照射下,髮絲泛著淡黃的光暈。一襲灰白長袍,更是突出他的出塵神采。而當他迎上胡家公子的目光時,眼中立即閃過一絲警覺,在瞥見身後一臉和氣的妮露後,光芒才隱卻下去。
胡昂然也一時楞住了,這老人慈眉善目,可是給自己的感覺卻不容小覷,在那溫醇的笑臉之上,幾顆老人斑隱隱閃現,看他背上揹著一個竹筐,手上提著一個竹籃,想必精神十分矍鑠。而當他炯炯的目光移到已經站起身來,正怔在竹凳旁邊的燕迦蕤時,手中的籃子應聲而落。
燕迦蕤回過神來,連忙欣喜的跑了過來,來到老人面前,頓了一下,隨即跪倒在地,寂靜的小屋彷彿聽到了他喉嚨處嚥下口水的聲音,接著,帶著哭腔的抱歉聲傳出。
“師父,迦蕤對不起你啊!”
清瘦老者撫摩著趴在自己褲角上的燕迦蕤的黑色長髮,緩緩問道,“有這回事嗎?”他的聲音很溫柔,而面部卻沒再有多大的波動。
燕迦蕤竭盡全力的平撫著內心的激動,良久,哽咽之聲才停息下去。
老人彎腰將徒弟扶起,正容道,“我齊暮的弟子可容不得一絲的怯懦,要哭的話,就不要認我這個師父。”儘管這是斥責,但他語氣中的謙和仍然隱約作現。
燕迦蕤連忙抹掉眼角還未滴落的淚水,這才仔細的打量起這闊別多年的師父來。的確,如果在同齡老人之中,齊暮絕對稱得上孔武有力,而胡昂然認為他只是剛剛步入花甲之年的話,那就是大錯特錯了,其實他已經屆時九旬的老人了。端詳著師父額頭上那深深的皺紋,一股悲憫的意味在燕家大少心中升騰而起,抓住老人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老人沒有負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