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無歲月,千歲和幾千歲又有何區別?”杜浚嘆息一聲。
曲侯也笑了,他望著杜浚,忽道:“和你說話很輕鬆,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杜浚卻不笑了,他臉色一整,道:“聰明人往往都活不長時間,我還是做一個傻子的好。”
曲侯一怔,旋即長身而起,放聲說道:“好一個傻子,當浮一大白!”
說完,頭一仰,但聞幾聲‘咕嘟咕嘟’聲,待他放下酒罈之時,裡面的酒卻已然空了。
“只是人生難得糊塗,做不成傻子,我又不想做聰明人,你說,我應該如何?”杜浚忽而悠悠說道。
“你真的長大了。”曲侯深深地望了杜浚一眼,話鋒一轉,道:“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杜浚漠不作態。
曲侯一笑,道:“還有一年,鬼王內谷大開,屆時玄陰六代以下,各脈同代大弟子共入其中尋找屍蠱,除去公孫瀾被你誅殺,還剩十一人。”
“這十一人中有兩人像你一般,又是支脈同代大弟子,又是玄陰同代大弟子,還是支脈首席,亦有一人身兼支脈同代大弟子和玄陰大弟子。”
“在鬼王內谷,重要的還是你們三個支脈首席,旁人縱然尋找再多的屍蠱,也不過是得到些賞賜,但是你們一旦收集到十隻以上的屍蠱,便有資格挑戰玄陰首席燕竹!”
曲侯看了杜浚一眼,一笑,又道:“玄陰首席燕竹乃是本門的顏面一般的存在,哪裡是說挑戰便能挑戰的?縱然是支脈首席和其相比,也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杜浚皺眉不語。
“此去多坎坷,鬼谷中,除了你,同去的只有三個支脈同代大弟子,而你修為的時日尚斷,還需多謹慎。”
曲侯說完,長身而起,向洞外而去,卻又道:“悽風山,悽風陣陣,好似少女哭泣……情冢,葬天下之情,破情屏風何其銳利?石室中的四條墓道,各有玄機,你又去了其中幾道?”
杜浚一愣,玄機目光一閃,望著曲侯離去的背影,沉思不語。
洞穴外,傳來曲侯的一聲長嘆:“大峽谷,大峽谷,當真便是你所想的那般簡單麼?來日事成之後,我且送你一場造化,能不能得到,就要看你自己了。”
天霞洞中,杜浚目光吞吐,皺眉沉思,暗道:“悽風山、情冢、大峽谷,曲侯臨走為何偏偏說出這三個地方?”
忽而,他心中靈光一閃:“難道是玄陰老祖的仙品法寶?”
“這人修為鞏基以上,不是假丹,也是化神期了,還不至於隱藏在玄陰多年,只為圖謀一件仙品法寶。”
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凝現而出,看了杜浚一眼,這般說道。
只是杜浚卻沒有看到,書生的鬼眼隱晦的一閃,更沒有聽到書生的喃語:“難道,他所圖的是那個地方?可是那地方……”
說到這裡,它好似極為恐懼,生生將餘下的話吞到了腹中,只是一雙鬼眼中,卻又偏偏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
※※※
悽風山,悽風陣陣。
山頭上,曲侯仁立,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女。
卻是青姬。
許久,曲侯道:“昔日,你和我置氣,立下誓言,不讓我上這山頭半步。”一笑,道:“不想此地的東西,卻被杜浚取走了。”
青姬哼聲說道:“你蹉跎了多少年的時光?只為了那飄渺的所在,值得麼?”
一頓,接道:“此刻假杜浚之手,卻也不肯放棄麼?”
“杜浚去過情冢了!”曲侯忽而說道。
青姬一愣,旋即說道:“情冢?那葬天下之情的墳墓?”
曲侯點點頭,道:“杜浚這人卻也是個可憐之人。”
青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