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也就算了,竟然生有這樣一副容貌,天妒人羨……”
被龐靖讚美的初南屏就在十幾步之外,正襟危坐,微微低頭,長劍橫在膝上,神情冷淡,像一名入定的老僧,奇怪的是,這讓他的面孔越發顯得柔美,倒像是身著男裝的女子,只是當他偶一抬頭,兩道冷酷的目光立刻嚇退了心懷鬼胎者。
誰也不會懷疑目光中的殺機。
再熱情再繁複的客套話也有結束的時候,終於,越來越多的人無話可說,連眼神也顯得多餘,於是大家的注意力開始集中到那件明顯的怪事上:天山宗的座位還是空著的,宗主張楫沒來,本應上場比武的刀客方殊義也沒到。
金鵬堡派來一名白衣院謀士,面對洶洶湧來的疑惑,他只能報以不知情的苦笑,可是當西域都護官龐靖發問的時候,他不能再裝糊塗了。
“怎麼回事?定好二更比武,時間已經過了吧,人怎麼沒到?天山宗是認輸了嗎?”龐靖大聲說道,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目光卻盯著金鵬堡謀士。
謀士站起身,焦急地向門口望去,“離二更還差一點,我已經派人去問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馬上就會到。”
“定好的時間可不能隨便更改。”龐靖以秉公辦事的口吻厲聲說,“二更鑼響,天山宗再不來人就算認輸。第一場比武就這麼輕視……”
謀士更顯慌張,向一名忠於金鵬堡的小罩子使眼色,命令他再去催促。
小罩子奮力向門口擠去,才走到一半,就聽門口有人叫道:“天山宗來人了。”
來的是張楫,眾人讓路,他徑直走到龐靖身前,深鞠一躬。
“方殊義呢?報的名字是他,臨陣換人可不行,這是公平比武。”龐靖沒有起身,對張楫的孤身一人表現出明顯的意外。
“不用比了,天山宗認輸。”張楫說。
“什麼?”
“天山宗認輸。”張楫重複道。
龐靖騰地站起來,在扶手上用力一拍,將旁邊的墨出嚇得一哆嗦,“認輸?張楫,我敬重你,不過你這個玩笑開得可不對。”
“請都護大人恕罪,天山宗實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能認輸。”
龐靖就像他所描述的中原老朽一樣皺起眉頭,轉身看著龍王。
“沒人說不能認輸,那這一場就是得意樓勝了。”顧慎為說,腦子飛轉,分析張楫與龐靖來這一出到底有何用意。
龐靖的表演無懈可擊,但顧慎為用不著尋找破綻,也知道這是一場戲,龐靖是獨步王最重要支持者之一,張楫絕不敢給他意外。
龐靖顯得很惱火,重新坐回椅子上,眉頭仍未舒展,也不看面前的張楫。
周圍的人已經聽到張楫的宣告,正在將訊息一圈圈向外傳遞,最多的反應是難以置信,在眾人看來,第一場比武就是龍王與獨步王決戰的演練,居然以一方認輸告終,實在令人失望,不少花錢進來的觀眾開始覺得虧大了。
“本場比武,天山宗自願認輸。”張楫大聲說,這本應是中原人的職責,現在只能由他代勞,“勝者是得意樓。”
張楫再次向龐靖躬身,然後向龍王看了一眼,轉身向外走去,人還沒到門口,傳言已經由街頭飛進護軍府,這更讓花錢的觀眾感覺不值。
“方殊義死了。”說出訊息的人不加掩飾,聲音大得整個院子裡的人都能聽到。
“是暗殺。”立刻有人加以補充。
張楫保持沉默,在護軍府沸騰之前走出大門。
人群一下子散去大半,大家都知道,此刻最鮮活的訊息不在護軍府,而在街上。
龐靖既驚愕又失望,連連搖頭,“亂七八糟,這才是第一場比武……看來下一場比武的抽籤也沒人在乎了。”
“都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