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贈予的護法長刀,恭敬地抱在懷裡,說:“有人逃跑,有人背叛,但是請不要將罪過加在留守者身上,難道他們不曾與你們並肩作戰、浴血殺敵嗎?難道他們在抗擊金鵬堡大軍的時候表現出一絲膽怯嗎?難道他們不是跟你們一樣,對龍王忠心耿耿嗎?”
大雪山五人顯得很尷尬,華蓋峰的年輕族長龍翻雲臉有些紅。
龍嘯士騰地再次站起身,抱拳向老刀客道歉,“我是個粗魯人,不會說話,請陀老大原諒,在我眼裡,每一位並肩作戰的刀客,都跟大雪山男兒一樣優秀。可是,我們這些人跟你們還是有點不一樣,只知道衝鋒,不懂得防守,天生是要死在戰場上的。”
陀能牙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龍王找到一群最英勇的戰士,卻沒有合適的統帥,幾位族長不行,他也不行。
“我不反對決戰。”陀能牙此話一出,帳裡的幾個人都面露喜色,“我只有一個請求。”
“陀老大請說。”龍嘯士越發客氣了。
“種種跡象顯示,金鵬堡正準備第四次強攻,很可能就在明天,讓我們再守一次,挫掉敵人的銳氣,在這之後,我會第一個衝出營地。”
這與幾位族長商議好的計劃不太一樣,於是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龍嘯士身上,龍王不在,他就是大雪山的領袖,龍嘯士低頭沉吟,一直不開口。
“早晚都是一戰,幹嘛非要再等呢?金鵬堡來攻,最好不過,不如明天就衝出去殺個痛快。”大劍峰族長性子急,搶著說出心裡話。
華蓋峰族長龍翻雲紅著臉開口了,“我覺得陀老大的話很有道理,再守一次,能讓金鵬堡變得更膽小。”
大劍峰族長在膝上一拍,怒斥道:“金鵬堡本來就膽小如鼠,只會暗箭傷人,難道大雪山劍客還怕他們不成?”
龍翻雲臉越來越紅,卻絲毫不肯退讓,“我沒說害怕金鵬堡,可也不想讓自己人白白送死。”
兩人怒目互視,這是大雪山內部司空見慣的情景,龍嘯士知道自己再不開口,馬上就會上演一場血鬥,於是伸手雙臂,說:“好了,留著勁兒去戰場。不如這樣吧,明天先守後攻,給金鵬堡一個出其不意。”
事情就這樣定下了,陀能牙沒辦法說服幾位族長,只能表示同意。
回到自己的住處,陀能牙心裡越來越不安,他說不清是怎麼回事,總覺得有點反常,然後他想起來,金鵬堡每次發起強攻之前的幾天,夜夜都會派出數量不等的殺手潛入營地製造混亂,可這兩天卻平靜得很,一次偷襲也沒發生。
明天的強攻恐怕來勢不小,陀能牙擔心己方連防守都很困難,更不用說反守為攻了。
次日天還沒亮,營地裡各支人馬就開始備戰,大雪山五峰和陀能牙手下的刀客,各分出一半人作為據守主力,留下一半人養精蓄銳,準備進行後半程的衝鋒。
早飯之後,營外響起低沉的鼓聲,金鵬堡大軍發起第四次強攻。
出乎陀能牙的預料,這一次強攻並不比前三次更難以應對,守軍只靠弓矢就打退了數次進攻。
獨孤羨似乎已經技窮,只能利用人數優勢,一撥接一撥地衝擊大雪山營最後一道防線。
但這一次強攻持續的時間特別長,遠遠超出前幾次,從早至午,幾乎就沒有停過,成片的屍體躺在營前,泥土都被染成紅色。
守軍疲憊不堪,箭矢也快耗光了,在他們身後,另一半準備衝鋒決戰的人急不可耐,大劍峰族長握著出鞘的重劍,不停地向龍嘯士請戰。
陀能牙覺得時機還不成熟,金鵬堡好像還沒有使出全力,可決戰的呼聲越來越高,他已經沒有能力阻止。
下午未時三刻,龍嘯士傳令,開啟營門,全軍衝鋒。
低沉的鼓聲與厚重的號角聲在山谷間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