珵鶴也沒有想到康正帝這樣有心,他原本並未期待她會如何招待自己的父親。可是康正帝這樣做,卻是十足十的周全了他的臉面。
闔宮上下,沒有人不開始腹誹江珵鶴這鳳後如同虛設。康正帝每每去椒房殿,也總是抱著書本。江珵鶴又是個自小從閨閣中,以貴公子的教條養大的男子。他是不懂如何主動向康正帝索需溫存的人。自然,他就不可能腹中有訊。
可是,江珵鶴既然已經嫁做了康正帝為夫,此生便只能有她一個人惦念了。
他看著康正帝向公孫琪越恭敬的敬酒,忽然心底又生出更多的奢望來。
酒過七旬,司膳司上來了一道蜜棗醬豬蹄,康正帝淺笑吟吟地招呼公孫琪越品嚐。
誰知,公孫琪越冷不丁地懵道:“密詔?臣夫也只是聽聞,並未曾親見啊!”
席上其樂融融的氣氛,忽然靜了下來。
康正帝緩緩再度堆上笑容,說道:“公爹這是喝多了,竟跟朕打起岔子了。朕說的是:蜜棗——醬豬蹄!這道菜啊,是司膳司新做出來的菜品,朕嘗著不錯。今日,特命司膳司備下了一份,請公爹也品鑑一下。”
江珵鶴忽然間,腦子裡百轉千回。他不知道康正帝是故意上了這道菜,誘父親說什麼,還是父親喝多了,自己不小心說出來的。
公孫琪越一下子打了個激靈,他有些尷尬地應和道:“是是是,陛下說的沒錯,是臣夫不勝酒力,說了胡話了!”
康正帝繼而又說了一些子家常話,顯得方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似的。
宋惜玉又硬著頭皮進來了,梁斐芝給康正帝布完菜,微微蹙眉地看著她。宋惜玉趕忙在梁斐芝耳旁說明了緣由。
康正帝問道:“怎麼?”
梁斐芝低聲說道:“回陛下,夜小姐已經到了。現在正候在交泰殿門口呢。”
江珵鶴心底忐忑了起來,縱使是康正帝擺宴周全了他的顏面。可若是她席間為了別的君侍離席,這無異於當眾打了他的臉啊!
“知道了,讓她在那候著吧。”康正帝淡淡地說道。
宋惜玉剛要退下,康正帝卻又說道:“去讓司膳司給小姑子備好午膳。”
康正帝轉過頭,握了握江珵鶴的手,說道:“一會兒用完膳,朕就不打攪鳳後和你父親聊體己話了。鳳後,不會生朕的氣吧?”
江珵鶴修長的手指微微有些發顫,他很想握著康正帝的手,可他又怕這顯得有些輕浮了。江珵鶴只好有些不自然的臉紅起來,說道:“陛下事務繁忙,臣侍怎會這般不懂事呢。”
“哎呀!看著帝后琴瑟和諧,臣夫就安心了。鳳後年少些,不懂事,且又不善言辭,對於人情世故更是懵懂,只潛心喜好鑽研書畫琴藝。臣夫原想,此來是給陛下賠罪的。誰知,鳳後有幸流離偶合,得遇陛下慧眼。臣夫喜不自勝,特敬陛下一杯。”公孫琪越舉杯說道。
康正帝飲了酒,拍拍江珵鶴得手,說道:“你看,以後你可得對朕更好點兒,朕可是這天下唯一對你慧眼識珠的伯樂了!”
江珵鶴從未被康正帝這樣打趣,一時間醬紅了臉面,有些責備地喚道:“陛下……”
雖然江珵鶴美則美矣,可再英俊的不似凡人,也不能完全沒有情趣吧?而他,就是沒有。
江珵鶴這樣抗拒,是因為他認為,這種調笑,是在貶低他。雖然他看得出來康正帝是想對他表達親暱,可是他心底是十分反感的。因為他不認為這是真正的妻子對夫婿應有的親愛。
他覺得,只有妻主對小爺時,才會有這種視為玩物的戲謔。
公孫琪越這才明白,鳳太后的擔心似乎不光是危言聳聽。他又十分懊惱,自己教匯出來的翩翩貴子,竟然如此不解風情。
康正帝也收起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