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自己的心跳好像擂鼓。
而當她來接我的時候,我終於明白,這與她包下我的時候我勸自己的:“她只是同情我”的那份感動不同。她來接我,我便知道,此生,我柳書君的心裡,怕是隻有這一個女子了。
說金玲很多情吧,她真的很善待她甚邊的每一個男子。說她絕情吧,她卻只對我絕情。
當她狠心的對我說:“你也不必如此,我做這事不完全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救我們全家人的姓命。”
起初我不信,後來我才明白,我又敗給了我的自負。她是真的不會再對我動心了。
我其實很感謝那個叫楚瑰的公子,然而我看著他的樣子,忽然好像在看以前作死的自己。我心底不由的幸災樂禍,我知道他若是萬一一個不小心對金玲動了情,我就會遇到比我還慘的人。
我偷著樂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邪惡的可怕。人,本來就是在對比之下才能讓自己陷入快樂或者不幸的。這是人姓。
我看著金玲看向楚瑰時眼底的防備和深深的嫌惡,我忽然又覺得有些刺眼。那個自以為能湄或萬千女子的楚瑰,何嘗不像是曾經的我呢?
但是這楚瑰倒也對我有些好處,他在,金玲就顧不上防備我,不僅不會防備我,還要顯得善待我。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假戲真做的戲碼也不是沒有過。我忽然有些感謝做過小倌時的那些眼見耳聞。
就在我一點點沉溺在金玲為我編織的溫柔幻象中時,我們回到了路州。這裡,曾是我一度椿風得意的地方。而如今,我卻只想待在屬於自己的小院裡足不出戶。
南宮虹夕對我的防備與介懷給了我莫大的欣喜。他介意,說明金玲曾經是心裡有我的。或許,曾經玲兒跟他提起過我?或許,玲兒在對他抱怨對我一往情深卻只換到我的狠心決絕,才使得他對玲兒這樣有情有義的女子動的心?我想,不久,我便也可以喚她玲兒了吧。
玲兒去金府請回了她的生父,我的日子剛趨於太平又變得慘淡難熬。
可是我發現,玲兒是抗拒不了這般柔弱溫婉的我的。我雖然自小的教養一直讓我鄙視風塵小倌一般的這種扮柔弱博同情的下作手段。可我在那風塵場所呆久了,也終於明白了這手段的好處。那便是千斤頂也敵不過繞指柔。這種四兩撥千斤的伎倆只要用的好,我早晚有一天能贏回玲兒的心。
可惜,事與願違。人生不如意,十有**!
玲兒在南宮虹夕的攛掇下,跑來冷言冷語的警告我。她識破了我這般楚楚可人,我見猶憐的作態。她說最終會給我許個人家,好生讓我過日子。
我從她的眼裡看見了冷漠,看見了誠懇,看見了她真的有一絲髮自內心的希望我能得到那麼一個願意一心待我的女子的真誠。我絕望了。我很矛盾,我知道她其實也是不想後院不寧靜,想要把我這個包袱甩開。可是她眼中的善意卻也是真的。
我當初因為必要而質問過她,既然不喜歡我,何苦要招惹我。而我如今內心苦楚,卻也想發自內心的問問她,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
既然對我好,為什麼不願騙我更久一點。為什麼哪怕是薄倖之人,她也不屑去做。難道是嫌我髒?可塞巴斯醬不是更髒?我母親那時候還是知府的時候他跑來辦理文牒,檢查甚體上是否有奴刺烙印的男掌固史看過他的甚體,他根本沒有守宮砂。
我曾經一度迫使自己去恨她。因為我家滿門流放充奴都是緣著得罪了金府。可我卻沒有辦法恨她。她是金府裡唯一一個善待我的人。而且她卻又並非是始作俑者。
於是,我不曾一遍的在午夜夢醒時分問自己:若是當初我沒有幫金娟撒謊,又或者當初金娟推她下水的時候我並不是冷眼看著,如今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