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本使節算是領教了中原禮儀之邦的‘謙讓、誠信’之道,告辭!”言罷,憤然拂袖,轉身便走。
“使節留步!”神龍天子霍地站起,解下腰側所掛的那枚九龍玉佩,正色道,“朕幾時說過要賴了這賭局?失信於人,便是失信於天下!朕豈會為了小小一塊玉佩失了誠信?哈剌使節,這九龍玉佩,你拿去吧!”
一名太監恭恭敬敬接過天子手中的玉佩,走到突耶使節面前。
哈剌接過玉佩,對著月光看看這塊通體瑩潤的昆岡白玉——玉佩邊沿打磨雕刻出了稜角分明、口含龍珠的九個龍頭,一條金鱗閃閃的龍身、龍尾,九隻握有“火燒雲”石珠的龍爪。張牙舞爪的金龍將帝王生辰石中提取的這塊白玉盤踞在龍身中央,似乎在守護著皇家血脈與最高無上的權力!
“九個頭一個身子的龍,有趣、有趣!”
哈剌目放異彩,將這枚九龍玉佩小心翼翼地貼身收藏妥當,持起酒壺,仰頭灌了十來口烈酒,藉著燒心的酒勁壓抑住寶物到手時激動的情緒後,重重放下酒壺,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天子雖輸給本使節一枚九龍玉佩,但讓主人輸了賭局,上門做客的鄙人實是過意不去哪!不如藉著主人壽筵,本使節獻上那名突耶女子,為中原天子的後宮錦上添花,天子意下如何?”
神龍天子面露喜色,“哈剌使節以美人相贈,比之金銀玉器這些俗物,更令朕動心哪!”
哈剌笑了笑,指向黃金臺上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天子回頭看一看,美人兒不就在那裡等著您嗎?”
驀然回首,燈火闌珊處,靜靜佇立著一抹綽約影姿。神龍天子的整顆心瞬間被吸到了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推開盤龍金椅,天子快步上前。在那個角落隱隱盪出一縷暗香,似乎是婆羅門花的勾人奇香,他摘了一盞琉璃宮燈,舉高燈盞一照,光影交疊,剪出一道無限美好的側影——淡金色的長髮飛瀑般筆直地垂至足踝,一襲白色的長袍裹住了玲瓏曼妙的嬌軀,卻在微敞的領口露著纖纖頸項、白玉凝脂般的半片豐盈酥胸,胸前細膩的肌膚上赫然紋了一朵栩栩如生的婆羅門花,繁複疊勻的千片花瓣勾勒得如此精巧,散發著陣陣奇香。
天子牽起了伊人一片長袖,牽著她走到亮處。
長袍拖曳在地上沙沙作響,袍子裡赤裸的妙足邁著輕盈、嬌軟的凌波步態,足踝上圈圈紋飾精美的金環叮叮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站到亮處,這個突耶女子緩緩抬起頭來,臉上蒙著金珠串綴的流蘇面紗,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微露,神秘而又誘人!
天子緩緩掀開了那層面紗,一張別有幾分奇妙韻致的顏容呈現在他眼前——沒有中原女子的柔和線條,這個二八年華的突耶女子的容貌透著異國的風情,渾圓飽滿的額頭綴著一條水晶鏈子,鏈子一端懸掛淚滴狀的銀色水鑽,掩去額心蓮瓣形的一點硃砂痣,兩彎細眉挑在稜角分明的眉骨上,眉梢挑出幾分冷傲,異於中原黃種人的那種冰水凝晶般的白皙膚色,配著豔紅欲滴的唇色,糅合出一種無比冷豔的氣質。
當這個女子揚起下巴,微微眯著眸子注視神龍皇朝的九五至尊時,“豔如桃李、冷若冰霜”這八個字只能流於表面,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使人在剎那間想到白狐的眼睛——擁有狐類家族最高貴血統的白狐,總是將一身高貴的皮毛隱匿在冰冷冷的雪地中,高傲、冷漠,卻又那麼的美麗,只在發現美味的獵物時,琥珀色的眸子裡才會淺淺地流露出狐媚之色,狡黠地隱藏了危險的氣息,輕悄悄地靠近獵物!
他身為天子,擁有六宮粉黛、三千佳麗,卻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女子:盛裝豔舞時好一派情切切的媚骨風韻,顛倒眾生;淡妝而立時,眉梢竟挑著三分冷傲,眸子裡卻隱透兩分巧媚,一分狐般狡黠不露痕跡地深深隱匿。危險的女子呵,偏又帶著致命的誘惑,牢牢吸住了天子